金色的雷鳴與黑色的颶風在外,可現在慕容英此地頭頂之天雷也不差,底下水牛野獸之所以在暴雨中也能安然入睡,無非就是看這天雷並不能耐它們如何罷了。
內力藏於劍身之中,劍身斂於真氣之內,身形扭轉、躍動,騰空而起,在半空中的身形,幾起幾落,卻踏空而舞未曾落地,慕容英並沒有運用飛行的能力,而是僅憑“繁雲?撫陽”這一招式,淩空起舞圍繞在一線之上,手中劍劃動無色颶風,依風而行,又掌握風向,一內一外、相輔相成,時而繁花落葉,又似高升驕陽,攀扶空梯,直上雲霄。
每一劍比劃,都蘊含著他的東來紫氣,從地上高升,層層疊疊一蓄不發。
他本可以直接飛向高空,可他的內力與真氣,終究還是隻得五階而已!如若還強行開啟領域向天高飛,那麼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情,可就大有後勁不足的危險了!
藏身於雷雲之中,慕容英不怕雷霆擊打,就是因為他留下了力量,去開啟第二層領域,賦予“大吉”在劍身之上,自己置身“小吉”。
可“一進一出”的買賣,他們一人一劍把“吉”給拿走了,那凶又該何去何從呢?
藏身於雷雲,與地麵可是有著三千多米的距離啊!這個距離,慕容英如若不開啟第二層領域,把調動“吉凶”的能力,交給他一身智能的“氣運”,則是萬萬不可能還用得上“繁雲?撫陽”啊!
慕容英現在終究是掉回了五階!
他可是深知“繁雲?撫陽”的威力,可是遠遠不足以在隻出手一次的情況下,就將七階的“白水牛”給一擊斃命!所以他現在藏身於雷雲之中,就是要劃動雷電,帶同雷電落下,以雷電之威猛,以及自己“繁雲?撫陽”中“紫氣東來”的威力,完成擊殺、掏心並跑路!
三千多米的距離,在他一身智能的“氣運”,自主搭橋牽線下,終於是編製成了一條線,把“天”、“地”、“人”三者的“吉凶”關係,給完全掌控了起來!
牽一發而動全身,一朵雷雲被慕容英給調動,緊接著周遭緊挨著的雷雲,也被慕容英所形成的漩渦給帶動,從而在天空中形成了一個大漏鬥,漏口,就徑直的對上了那七階“白水牛”!
那隻七階的“白水牛”,本應該能夠察覺得到天上的變化,從而醒轉過來立馬逃開才對。畢竟,不管慕容英能夠蓄力出威力再大的招式都好,隻要沒被打中它,那就是白瞎扯!
不過,一身“大凶”纏身,是可謂連天都放棄它了啊!冥冥之中,“大凶”之厄運,都誘導著它主動邁向死亡!而這令它死亡的,現在一時三刻看來,也就是與之相對的慕容英了!
所以,不單隻它沒有因為天上的變化而驚醒,就連它身旁所有的“白水牛”,也因為它所給予的安逸,而繼續熟睡。
威力蓄足,兩點之間直線最短,在漏鬥的漏口中,順著“氣運”所編織的線落下……
“轟隆隆!”
一聲鏗鏘有力的雷聲,果斷堅定的爆響而出!
可待得嚇醒了整片沼地的野獸時,慕容英就已經在雷響之前,以超過聲音傳播的速度,將目標殺死,並且還順勢挖心,待得野獸們被驚醒時,他就已經順利的逃離開去,躲進了一個石窟之中!
蓄力漫長,可出招之時,一計蘊含了數十朵雷雲中的雷電,而使出的“紫氣東來”,則不過在雷聲驚醒眾野獸前,就已經結束了!
但這樣的招式,其實並不快!這次的偷襲,不過是占了先機,搶先了一步,從而在這天地間,一直在兩步開外罷了!
蓄力的時長超過了一盞茶,如果非要下個定論,那便不是“快”!而是“先”!
這個先機,一來是七階的“白水牛”處於明處,在麵對慕容英的能力,它的主動權,可以說是被完全的剝奪了。二來,就是有心算無心,從暗處以高超的戰鬥智商謀算,才得以讓慕容英站在了先機上!
若不能做到步步相連,環環緊扣的謀算,那麼在近乎於碾壓的實力差上麵,慕容英也做不到單憑第二層“無相浮雲”,就待一旁什麼都不用做的,就把這七階“白水牛”給殺死。
毋庸置疑,哪怕是一隻牛,大水牛!以七階的姿態光明正大的去麵對五階的慕容英,哪怕慕容英有著領域,若不算上他高超的戰鬥智商,那麼慕容英幾乎就是白給!
也就是,若不是對上了慕容英這有點特殊的壞家夥,其他五階的小朋友,不說光明正大的麵對七階“白水牛”了,孤身一人時,就連是偷襲,怕且也想都不敢想吧!
實力差不容忽視,可實力之外的因素,也同樣不能夠忽視!
拿著還鮮血淋漓,沒有半點被電焦的心髒,慕容英躲在一石窟內,沒有去理會身後那幾隻對著他呲牙咧嘴,卻又夾著尾巴涉涉發抖的鬣狗。
這幾隻鬣狗,最高的也才不過三階,在慕容英的眼中,不過是肉攤上可供選擇的肉而已!隻是鬣狗的肉,他沒有太大興趣,隻要它們還能夠理智點,不撲上來白送,那慕容英自然也不會閑著沒事幹去拿。
直到現在,一直讓他耿耿於懷的事情就是,為什麼非得殺了這隻“白水牛”?他在動手前,可是開領域看過的啊!這“白水牛”本身可沒有什麼孽沾身啊!
好好的,這“白水牛”以七階的姿態,不說庇護一方,起碼隻要它在,它的同伴們,還能夠安逸的在這暴雨天下睡覺呢,而且“白水牛”本身就隻是吃草野獸而已,又為什麼是非殺它不可呢?
可是在他還沒有多想的情況下,他就已經動了!體內好戰的熱血,讓他在意識到了要戰鬥之後,就下意識的忽略了深思這個問題的想法,立馬腦力馬達大開,全部用於運算如何方便快捷的取得勝利的果實!
此時得手後,手中已經拿上了血淋淋的心髒,他才靜下了心來,開始自問,自己這樣做,是對的嗎?
在來時,他沒有過多思考,畢竟不能因為對方是一頭“牛”,就因此偏了公正,從而因為對方是一頭“牛”的身份,就去主導公正的天平。
可到頭來,他依然不理會些什麼,在出手之前,就已經放下了對“對”、“錯”的思考,而在對方熟睡中,直接一擊斃命!
事後,他終於開始反思了!在反思著自己的錯誤同時,他也開始在想,其實這頭“白水牛”,到底是該殺?還是不該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