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凜凜,太湖畔上垂柳飄飄,清風拂麵舒爽如沐,路上行人各繽紛。
是夜,昨日回到客棧後,小翠向師非師提起了,早上她們上朝後,有人自稱是伍文斯的兒子伍佰仟,邀請她到“江鈺樓”共進晚餐。
師非師沒有拒絕,今夜走到街上,她依然麵帶紗巾,不讓路上行人認出自己來,同時,昨日白衣輕縷,今日在外又加了一件紗衣,白履踏風混青漪,走在街上,儼然與眾不同。
師非師沒有讓小翠跟著自己上樓會宴
“小翠,你到湖後樹林等我。”
小翠應了一聲“是,先生”,也不多問,長年跟在先生後麵,先生會做些什麼已是見慣不怪了,先生的智慧,讓她不作擔心,隻是自己在腦海裏,多加思索,不待先生廢勁教導,自己想要想出個所以然來,便徑直走向湖畔後麵,樹木並不茂密的小樹林中等候。
張燈彩結,映照路上行人,整座“江鈺樓”高有十八層,在外看去,就像是一座玲瓏寶塔,每層閣樓簷角邊庭,懸燈結彩,銅琶金板、火燭銀花。
高有十八層,站在頂樓有如撫雲擁月,就裏進餐,就像雲載霧駕,是全龍壽國,最高最豪華的酒樓。
今日酒樓空無一人,定是被伍佰仟濫自動用了職權,包下了整個場子。他的職權雖然不大,可這整個平安城,又有誰人不知其家境之大?伍佰仟要包下整個“江鈺樓”哪怕一晚,也是令這酒樓老板很是不情願,畢竟一晚上這生意,伍佰仟可沒給齊包場費啊!
這美名其曰是
“今天能宴請到這人到你酒樓進餐,是你畢生的光榮!”
師非師腳踏輕履,走進“江鈺樓”,迎來的便是伍佰仟的侍從
“師院長請~”
層層樓閣層層侍從,層層樓閣層層請~
師非師泰若自然,步步漣漪,隻是邊走邊懷念起,這“江鈺樓”內閣堂皇美景,猶記得
“江水金玉,水生金來,我建有“江鈺樓”,何愁不財源滾滾來啊!”
這“江鈺樓”,從前本是“天下首富”,龍應廣所建,從前這樓的老板也是他,隻是財多遭人記,再加上這龍胖子在當初更是力挺君霖林的財力大頭,所以才會在事後被種種理由排擠走。
如若今日老板,還是龍應廣,那莫說是伍佰仟了,就算是他爹伍文斯伍相國也好,他妹伍佰惠文慧皇後也罷,都休想包得下這整個“江鈺樓”。
用龍應廣從前的話來說就是
“除了白老大叫到,除了君大佬發旨,最多就再多你一個師姐姐,否則誰也別想包得了我這場子。
找場子?我瘋起來,先砸為敬!”
龍應廣口中的“君大佬”和“師姐姐”,自然就是君霖林與師非師了,而這“白老大”,便是那白無二。他們二人交情甚深,可以說是稱兄道弟也不為過了。而這“白老大”的尊稱,不是龍應廣比白無二年紀小,相反,他們差了足足十歲,之所以有這般稱呼,全因不打不相識,他龍胖子可是被白無二揍過不止一次,最後才搞明白,原來是一場誤會,但是被揍怕了,所以才一直叫白無二“白老大”而已。
堂華富麗,層層樓閣金輝閃爍,芊芊玉指摸著樓梯扶手金磚,師非師想起了這位老朋友,最喜歡讓與自己彼此心交的朋友叫自己“龍胖子”了,這“江鈺樓”內,本來更多的,也是龍胖子用來招呼自己的朋友,而非刻意為了做酒樓生意,所以用料方麵,毫不客氣,這扶梯是金磚做的,就連腳下階梯也是,隻是後來君霖林說這太浪費了,龍胖子才將它改成酒樓。至於裏麵這些金子,他說的是
“留著吧,萬一有什麼急著需要的,再拆下來換錢也不遲。”
隻可惜了,這座金樓的原主人,已經被排擠到鳥不生蛋的地去咯,這萬一真要有什麼急事,這些金子,可也輪不到君霖林說了算了啊!
一共十八樓,師非師睹物思人,繞著層層閣樓走著,用了整整半刻鍾時間,才走到頂樓。
頂樓就如塔尖,隻有一個亭子。
晚風瑟瑟,吹起衣衫褸角,站在庭內,雲霧相襯,月光斜影照映白衣紗裙,師非師伸出玉手,掀下麵紗,作揖微禮,一套舉止動作,風清雲雅
“見過伍先生。”
伍佰仟見到師非師的到來,也是連忙起身作揖還禮,再看在這夜月之下,皓潔的月光,映照在師非師的身上,身邊淡淡雲霧繚繞,輝光粘身而不去,一輪明月仿佛都被她所吸引住,宛如聖潔仙子下凡,遲遲不肯離去。
伍佰仟呆呆立住,吧唧著嘴,咽下欲滴垂涎,直到師非師一聲輕咦,才回過神來,是自己失禮了,連忙伸手讓坐
“師院長請坐!”
直到現在,看到眼前佳人,他才懊悔不已,為何自己要擺這什麼爛架子,坐在頂樓上,高高在上的去等師非師,為何一開始不在樓下,親自邀請師非師上頂樓共餐!行樓層閣,窗前美景,自己錯過了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