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 身敗名裂(1 / 2)

鄭都城,西城牢房。

陰暗的囚牢內,端木易望著外麵暗沉沉的天空,默然不語,心中無比平靜。

冷雨仍在不住地下著,秋涼幾度,牢房內潮濕陰寒無比。

就在這一日的晌午,端木易因為與世子忽蓄意謀反被鄭伯發現,以至身陷囹圄。

當然,這一切都是無名和公子突設下的圈套。隻是這個局設計的太過縝密,端木易一時無法應對。

作為同樣受此局牽連的世子忽,他並沒有被抓進囚牢。

公室還是在乎臉麵的。世子忽的身份顯貴,若是也被打入這肮髒的陋室,不止他臉上難看,就是鄭伯,也要跟著失了顏麵。

因為這個緣故,世子忽隻被禁足在自己府上,由侍衛進行看管。

而公子突,此時應該正在殿上向鄭伯編排著自己的罪狀,順便送自己一個死罪或是終身囚禁的懲罰,來達到最終的目的。

“也不知他們會用什麼方式來處理我。若是按照無名的想法,他應該不會選擇治我死罪。畢竟我倆都是不死之身,死罪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意義。”端木易暗暗想著。

盡管知道這事情的結果,但他還是不免有些擔心起來。

最大的恐懼往往源自未知。

不知道前路是生是死,不知道結果是好是壞,也不知道這無盡的秋雨何時會再次停止。

相比於囚牢內的陰冷,鄭宮大殿內的溫度便暖和得太多。

燈光燭火將原本幽森的大殿照得透亮,暖得舒適。

可即便這樣,依然有些角落顯得陰暗。

公子突此時正端端站在殿內,一半身子映著光,一半身子披著暗。

鄭伯盯著眼前這個孩子,等著他把擬好的條陳讀給自己聽。

待公子突將端木易和世子忽的罪行和處罰說完,鄭伯姬寤生才開口道:“兩人都論罪處死似乎有些重了,可以改一改。”

公子突微微皺眉,低著頭恭謹地答道:“可公父,這二人犯得是謀逆重罪,已經不可再輕了。”

姬寤生捋著花白的胡須,眼睛並沒有看向公子突,而是投向殿外、遠方,不知在想些什麼。他緩緩說道:“忽兒是你兄長,也是寡人的長子。他為鄭國做過質子。若當真治他死罪,寡人於萬民心中無法交代。而且,堂堂的世子殿下居然想著篡位,這傳出去,鄭國的地位和顏麵都將蕩然無存。”

“那依公父所見,該當如何是好。”公子突抬起頭來,看向鄭伯。

鄭伯終於把目光收回,看著光影交織裏的公子突,歎息道:“世子......就關在府中禁足修養吧,以後沒寡人的旨意,哪兒也不許去。”

“那端木先生呢?”公子突麵無表情,不知心中是喜是憂。

鄭伯再次長歎一聲,這一聲,似乎承載著更多對於往事與先人的回憶。半晌,他才猶豫不決地說道:“......端木易到底不是我鄭國人,不如驅逐出境好了……”

聞言,公子突心中一凜,向前進了一步,神色凝重地說道:“公父,萬萬不可。端木易的能力公父也知道,如此放他遠走,無異於縱虎歸山。”

看到公子突的舉動,鄭伯微微一怔。他似乎對公子突過激的表現有些驚詫,甚至帶著些許狐疑。

在沉默著注視了公子突片刻後,鄭伯眯起雙眼問道:“你說得也有道理,那你怎麼想?”

也許是感受到了鄭伯對自己的懷疑,公子突沒來由打了個寒戰。他強自鎮定地回答道:“孩兒以為,可以將他秘密關押,然後對外公布端木易的罪行,並聲稱已將他處死。這樣一來端木易在天下各國便身敗名裂。而我們也算留了條後路。”

鄭伯眉梢一抬,神情和緩了些,又說道:“你想的倒是周全。可秦國那邊,你打算怎麼辦?”

公子突低著頭,鄭重嚴肅地說道:“秦國本來便已與我國交惡,如今咱們即便真的將端木易殺了,也未嚐不可。而且,咱們可以在給端木易的罪名裏添加一條,就說他竊取我鄭國的機密情報。如此一來,秦國若是再來尋釁,無異於承認了在背後支持端木易的正是秦國。這是自我樹敵、自尋死路,秦國不會如此做的。”

“你的計劃倒是頗為不錯。就按你說的辦吧。”

鄭伯的回答讓公子突鬆了一口氣。可還沒等公子突回答,鄭伯又再次說道:

“不過,端木易的人你就不要再管了。寡人會交給別人處理。你隻需要把其他的事情解決好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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