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八十八章 少年將軍(1 / 2)

仲夏日,鄭國西北,廩延城郊。

成蔭的碧樹,夾道為趕路的行人送來一縷清涼。

通往都城的路上,大夫祭足、秦使端木易、邑丞潁考叔,一同陪著鄭伯姬寤生緩緩行著。

此時四人已分別乘了三駕車輦,祭足在最前麵開路,端木易和寤生共乘一車,在中間說話,而潁考叔則躺在最後麵的車駕上,安心養傷。

盡管遭到了祭足的強烈反對,但看在端木易的麵子上,寤生還是放走了無名。

隻不過無名卻是聽了端木易的建議南下楚國,而那些隨他來的京地士兵,則都在寤生的安撫下,回了京城故地解甲歸田。

再次踏上回都城的路,此時寤生已不需要再擔心出什麼危險,便倚在車輦上同端木易聊起天來。

“先生怎麼會和祭大夫一起趕來?”寤生對兩人忽然帶兵而至一事頗感意外,於是便首先問起了此事。

端木易態度恭謹,緩緩答道:“這其中自然是有些巧合在的,隻不過,還得多虧了鄭伯您有一個細心地能臣啊。”

姬寤生被端木易的話繞得有些迷茫,於是又問道:“哦?此話怎講?”

端木易側臉向後麵的車子望了一眼,說道:“這位潁考叔當真是個賢臣啊。公一早到了潁穀,他便差人往祭大夫那裏送去了消息,為的便是請祭大夫派些人馬來,保護您的安全。”

“祭仲的封地在北麵,也算是相對來說最好聯絡的了。沒想到這潁考叔居然還有這等謀斷。隻是......端木先生你如何會和祭大夫在一起?”聽罷端木易的解釋後,寤生對潁考叔的讚賞也更加多了幾分,但同時也向端木易拋出了新的疑惑。

端木易臉上忽然浮現出一股悵然之色,回答道:“在下本是去衛國吊唁一位故人,返程途中在祭大夫那裏落腳停留,沒想到便趕上了此事。”

姬寤生見端木易神色有些悲傷,便勸慰道:“先生節哀。”

端木易聞言,苦澀一笑,說道:“這些日子,最該節哀的倒是鄭伯你了。薑夫人、公子呂先後身歿,著實是令人惋惜。想來公這幾日過得也極不順心。”

“唉......”姬寤生長歎一聲,黯然道,“說來都是寡人太過衝動。若是寡人當日能冷靜一些,也許就不會後來這些慘事發生了。”

“在下遠在秦地,未曾了解到詳細的事情,還請公仔細為我講一講。”端木易雙眉微皺,對寤生說道。

寤生忽然沉默不語,他眼睛微微眯起,盯著端木易看了會而,才終於開口道:“也罷,我想有些事情,先生可能無需我說,亦是知情之人。”

寤生的話讓端木易想到了一些事情,於是問道:“此事是否與二公子身世有關?”

寤生點點頭,回答道:“果然如我所料,先生是知道這件秘辛的。”

聞言,端木易麵色微紅,在這件事上,他多少有些愧對於老鄭伯,是以此時不免顯露出赧然之色。

看到端木易的神色變化,寤生安慰他道:“先生不必自責。公父,他也是知道此事的。”

“什麼?”端木易驚愕無比。

寤生臉色微沉,緩緩說道:“公父臨終之前,留了一封書信給母親。上麵說他早已知曉此事,隻是因為深愛母親,所以始終未曾提及。但這封書信被我私自留了下來。我便也知道了此事。”

“如此說來,此事公早已知曉,那麼這幾日的事情卻是由何而起?”端木易更加迷惘。

如今鄭國公室的權力鬥爭雖然還在按照曆史的大方向發展,可個中細節,早已不是端木易熟悉的那些事情。因此,對這撲朔迷離的事件,他倒是十分想要了解清楚其中的脈絡。

寤生的雙眼中再次被懊悔和悲愴填滿,他撫膺長歎,將祭足是如何挑起了自己怒火讓自己失去理智,自己又是如何誤會了薑夫人令她含恨自盡的事情一一講給了端木易。

端木易聽罷,才知道這中間的事情竟是如此的一波三折。忽然,他神色嚴肅地對寤生小聲說道:“公可曾想過,在這件事上,公其實是被祭足擺了一道。”

寤生並沒有絲毫動容,麵不改色地說道:“寡人自然明白。對於祭大夫,公父在時便曾反複囑咐過寡人。此人可用而不可信,隻是這次他確實戳到了寡人的痛楚,否則,寡人又豈會被他三言兩語挑起了怒火。”

端木易鬆下口氣來,低聲說道:“公對他有所戒備便好。”

說罷,端木易又抬起頭來,望了一眼在前麵領路的祭足。

這時,寤生又開口問道:“端木先生,寡人倒是有一事始終迷惑不解,還望先生解答。”

“公請講。”端木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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