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陽咬牙,側頭看著屏幕裏的殷若塵,手指在身側擰成了拳,但終究還是沒有邁出那個步子,隻是暗暗決定等會麵結束之後,該算的賬再一筆一筆地算。

“殷若塵,就你現在這個模樣,還值得我騙?”蘇梨兒挑眉,“他嘴裏可是挖出了不少信息,別說是十年八年……就是再讓你坐個一百年,也不是問題。”

“蘇梨兒!”殷若塵嘶吼著想要上前,手銬在手上琳琅作響,勒出了血痕,但掙紮不開。

“那部電影,你也別以為我是做給你看的。”蘇梨兒的神色逐漸冷了下來,“我費了這麼大的勁去回憶那些讓我惡心的東西,你認真想想,隻是為了喚起你這種人根本不存在的愧疚心嗎?我還沒有蠢到這個地步。”

殷若塵目眥欲裂,徹底慌了,他的腦子裏正在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蘇梨兒剛才說過的話。

殺手被抓到了……那些罪行一旦供出來,不僅僅是牢底坐穿這麼簡單……隻要讓他活著,他就還能想辦法,最怕的就是連活的機會都沒有……

至於電影,除了要讓他看見之外,還會有什麼樣的目的?那就隻能是讓別人看見了!

蘇梨兒看著殷若塵神色的變化,知道他是徹底想清楚了。

“你個毒婦……你想徹底毀了我的名聲!還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我看你是瘋了,這是什麼話都好意思往外蹦。”蘇梨兒冷嗤,“要是比誰更毒,我可是甘拜下風,不敢和殷導相提並論。我還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能有幸從殷導的嘴裏聽見‘下三濫’這樣的詞,畢竟您才是用了整個人生在詮釋這個詞的含義,不是麼?”

“你個賤人!”

“罵吧,現在不罵也沒有機會了。我要的不僅僅是你殷若塵的命,你要贖罪,死了是最簡單的辦法,可是這樣到底是讓我不甘心了些。”

蘇梨兒的視線掠過那雙已經通紅的眸子,突然上前一步。

監控器麵前的秦城陽再次坐直了身子,這次就連葉清嬈都深吸了一口氣。

殷若塵咬著牙,和蘇梨兒的視線對上。

第一次,他隻能從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裏看見了森森的白骨,所有複雜的情緒都埋在那一片幽光之下,她的恨意鋪天蓋地。

幾乎是以壓倒性的力量在朝著他湧過來,以至於他很想現在就伸手將這根纖細的脖子擰斷,可是竟然被她的眼神壓製得無法動彈。

“所以啊,我要把這件事拍成電影,我要把你的行為公之於眾,我要讓所有人都對著你的背影指指點點。

你活著,你周圍的所有人都對你無盡猜測,從前你最討厭別人把我的名號貫在你的名字之前,可是從今天開始,你隻能活在這樣的陰影之下。

人們提到你,不是殷若塵導演,是殺死影後林歡的人。

你死了,你的名聲也依舊和你那個引以為豪的殷家一起爛在臭水溝裏,你沒有後人,你的屍骨無人可收,你的墓碑也沒人會立。還記得記者衝進你父親墳墓的那一天嗎?

那一天你生氣了,是因為墓碑被毀,你也會擔心你父親的亡魂不安是麼?但是殷若塵啊……”

“你還不如他呢。世人永遠銘記你的惡行,猜測你的詭計,把你的人生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你永遠都沒法洗白,隻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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