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伯笑了,“有些事您不用說出口,我們都看得清楚呢。”
看似打鬧嬉笑,做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其實也是為了讓葉清嬈放心。但章伯不是神經大條的人,自從秦城陽出事以來,他經常半夜還看見二樓陽台的燈亮著,就知道蘇梨兒頂著多大的壓力,也知道她遠遠沒有表現出來這樣的淡然和平靜。
蘇梨兒眼神微閃,放下茶杯不置可否,“陪我出門采購一趟。”
“現在?”章伯詫異道。
“現在。”
蘇梨兒這一趟出去,將所有秦城陽可能會用到的東西都買齊了,隔天早晨一起帶著去了城北的郊區看守所。
周助跟在身後,將大包小包拎著,遞交登記,蘇梨兒則跟著的獄警往會客室走去。
推開門之前的幾秒,蘇梨兒頓住了腳步,手指就放在門上,但一時間竟然不敢用力去推。
她在害怕。
她怕看見那個向來驕傲的男人露出任何一點不堪的模樣,害怕看見他身上帶傷,或是憔悴了……不論是哪一種可能性,她這些日夜光是想一想,左胸膛就一陣陣揪著疼。
“蘇小姐?”獄警輕聲叫道。
蘇梨兒深吸了口氣,扯著嘴角笑道:“沒事。”隨後指尖用力,將門推開了。
光亮瞬間從走廊上傾瀉進去,照亮了陰涼的室內。
她低頭看著的鞋麵,直到聽見身後“哢”的一聲關門的聲響,才鼓足了勇氣抬頭。
陰影卻瞬間在她麵前覆蓋,一雙大掌由後方繞了過來,將她的腰一摟,落進了那個熾熱的懷抱。
她仰頭看去,靜靜地對上了那汪黑色的深潭,他的眸光一如既往的沉穩,透出幾分笑意。
“在怕什麼?”秦城陽低低開口,唇角勾著,目光近似貪婪地掠過蘇梨兒的臉,手裏的力道又緊了緊,恨不得將人揉進自己的懷中。
知道她今天要過來,他昨晚也是一夜沒睡。明明分開的時間不多,總覺得隔了一個世紀那麼長……他從來沒有這樣想念過一個人。
蘇梨兒愣住了,視線立刻掃過秦城陽的臉,從眉到鼻,勾勒出整張臉上淩厲的輪廓,在確認他沒有任何變化之後才鬆了口氣,笑了起來。
“我有什麼可怕的?”她道。
秦城陽抱著她轉了個身,順勢坐下了,讓蘇梨兒窩在他的懷中,一隻手捏上她的腰肢,似笑非笑道:“看來是我誤會了秦太太。隻是這三月天,看守所又陰涼,你手上的汗是怎麼來的?”
蘇梨兒在他的注視下咬了咬牙,伸手推了他一把,起身就要走,秦城陽反手又將人拉了回來。
“好了,不逗你。”他笑出聲,磁性的嗓音很容易就將人的耳尖給抓住了,“我們時間不多。”
蘇梨兒心裏微沉,聽見這一句,剛揚起的欣喜又瞬間被澆滅。
秦城陽伸出手,修長的指節在空中揚了揚,點住她蹙著的眉心,輕輕戳了戳,“別皺著個眉頭,我讓周助給你帶去的話,你都有好好聽嗎?”
“嗯。”蘇梨兒低頭應聲。
其實在來這裏之前,她有許多疑問想要弄清楚,比如他為什麼沒有發現秦喻在他眼皮子底下的動作,比如他是不是有意要引蛇出洞,再比如他有沒有辦法脫身等等……可是這些問題在見到他的這一秒,都被思念給覆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