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鄭東身上的緋袍就被換成了紫色,並受賜紫金魚袋,算是正式邁入頂級高官的行列。
這是鄭東沒有想到的,按照他自己的發展計劃,這一天的到來,至少要再往後推遲十年才是。
年紀輕輕的就坐上了很多人一輩子也夠不著的位置,雖然鄭東已經習慣於不去驚訝,但在別人的眼裏,這將會給自己帶來災禍。
鄭東想起自己曾經看過的那部傳奇神劇《大明王朝1566》,裏麵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司禮監掌印太監呂芳對他的幹兒子馮保傳授的為官三思一說。
即“思危思退思變”,後來馮保也是不負呂芳之望,在裕王府給皇孫朱翊鈞做大伴,成功將朱翊鈞收入囊中,也在隆慶帝駕崩之後,萬曆新政中與李太後,張居正三人並稱大明朝的三駕馬車。
話雖如此,可是鄭東現在還能往哪裏退呢?
當初在洛陽,自己主動請纓前往林邑平亂,不就是為了退到人家都看不見的地方嗎?
本來想著能在遠離朝廷的地方躲上幾年,將自己在公眾中的形象淡化下去,一道請求開辦航海學院的奏疏,又把自己給推到了風口浪尖。
關鍵是,你還不能去責怪別人,因為在武則天的眼裏,她下了這樣一個任命,明明就是對鄭東的賞賜。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鄭東也不想再上書請辭了,隻能漸漸按照自己一開始的安排,將事情都交給張九齡以及往後收列門牆的徒弟們來幹。
這也算是為大唐培養人才,為華夏崛起出一份力吧。
半個月之後,紀秋靈負責押送的五船物資加上五船水泥便運到了。
鄭東提前得知了消息,特意在伶仃洋等著紀秋靈的船隊。
伶仃洋,就是南宋民族英雄文天祥那首著名的《過零丁洋》中所寫的地名,即後世的珠江口,後世的超級工程港珠澳大橋的原名,就叫做伶仃洋大橋。
在這裏,紀秋靈上了鄭東的坐船,沒有走珠江進入廣州,而是繼續往西,走崖門水道直接進入工地。
航海學院的主體工程不是教學樓和校舍,而是巨大的作塘,因為鄭東不僅要在這裏建造學院培養學生,還要在這裏建造一座專門的造船廠,來為今後的航海計劃打造海船。
既然要造船,那大型的作塘就是必須的,為此,鄭東還親自參與設計並研發了鶴嘴吊,用以吊運大型的木料。
廣州本就是六朝以來重要的海運起點,因此也有豐富的造船經驗,鄭東在王方慶和繼任的廣州刺史曹玄靜的幫助下,不費吹灰之力就招募近一千名造船的匠人。
還好隨紀秋靈一起帶來的還有駱賓王交給她的十萬貫錢,否則還真沒法在廣州幹這麼大的事兒。
一千名造船匠中,鄭東挑出了五十個識字的,和他帶來的那一百名左鷹揚衛的將士們一同參與到航海學院的創業階段,並成為了第一批的學生。
那些匠人中,有不少已經是四十多五十多的人了,貿然被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來指手畫腳的,免不了會有些不服氣。
但當他們看到鄭東展示的新式帆船的圖紙時,他們就說不出話了。
這工程中最為常見的三視圖,對於這些唐朝人來說卻是非常新奇的東西,鄭東甚至還畫出了內部橫截麵的解剖圖給他們看。
這下把那些船匠們的心都勾住了,但鄭東偏偏又不說了,揚言道:“什麼時候航海學院成型了,什麼時候才能教授他們如何打造新式海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