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桃李不言(1 / 2)

蘇頲拎著兩個竹筒出現了,見到張說旁邊站著的鄭東,欣喜的跑過來,放下竹筒,端正的行禮之後,這麵帶笑意問道,“先生,你回來啦。”

鄭東對這個活潑開朗的學生還挺喜歡的,雖然比自己小不了幾歲,但自己掏出了《師說》,眼下已在讀書人中傳遍,達者為師越發的受到追捧,鄭東也漸漸消去了那些顧慮。

“嗯,昨天回來的。”

“這次先生要呆多久?我們有好多問題想問先生。”

“不出意外的話,這次會呆上個幾年,至少要到你們這一屆學生畢業。”

鄭東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能待多久,武則天一聲令下,有可能又要去到千裏之外,也不知道自己到時候有沒有足夠的理由拒絕。

聽到鄭東這樣的回答,兩個學生都眼冒精光,他們已經攢了一堆問題了,都是從當初入學考試時鄭東提出的問題延伸出來的,他們暫時還隻有提出問題的能力,解決問題的能力還沒有。

鄭東認為這已經是很難得的了,如果一個人連質疑和提問的勇氣都沒有,又哪來的勇氣的去解決問題呢?

自古以來,孔子的理論自董仲舒開始作為帝王的統治手段,到今天為止也沒有人敢在這方麵提出質疑。當然,鄭東也沒有那個實力去做這樣的事。

但罷黜把家這樣的行為,鄭東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改變一下,不能因為皇帝要統治天下,就把那些古人窮盡一生積累的智慧結晶全部摒棄。

這是不科學的,人類社會應該是全麵發展的,像這六百年以來奉行的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體製,已經將占全天下九成的農民榨幹了。

那麼多先進的思想和技術都在罷黜百家的過程中漸漸失傳了,以至於更始年間,王莽改製不得不以失敗而告終。

一些民間的曆史學者認為王莽也是個穿越者,縱觀王莽自從政到稱帝到更始這段時間裏的各項改革和舉措,確實不像是一個生長在儒家思想籠罩下的漢朝人。但無論如何,作為位麵之子的光武帝劉秀,還是將曆史的車輪拉回了正軌。

雖然在東漢之後,華夏大地湧現出了不少的科研人才,但他們大多都是在精通儒學的基礎上,成為朝廷的官員之後,才有機會展示自己的科研成果。

這就阻礙了科學的發展,雖然到目前為止,人們都還不知道科學兩個字該如何定義。

在唐朝生活了兩年,鄭東已經不再是最開始那個愣頭青了。

初到唐朝是發下的宏願,在經過這兩年的摸爬滾打之後,鄭東覺得是自己過於好高騖遠了。

在行為被思想禁錮的封建社會,想要改變人們固有的認知,是一件非常難得事情,這大概也是王莽臨死前的哀歎。

鄭東不敢自比王莽,自己沒有王莽那樣的世家出身,沒有超然的聰明才智,更沒有想要稱帝的野心。鄭東不願意,也不敢去想那麼遠的事情。

在麵對著蘇頲和張說兩個熱血青年的追捧下,鄭東忽然找到了眼下的人生目標,那就是努力辦好這間學校,把自己目前還記得住的知識都寫下來,然後教給眼前這些人。

他們是土生土長的唐朝人,他們更容易融入這個社會,這些科學理論從他們嘴裏說出來,可能會更容易被接受,他們甚至可以用他們的語言去解釋,就好像許多年之後,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存在什麼托裏拆利實驗,取而代之的會是卓勇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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