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無處可依(2 / 2)

駱賓王堅決不收,“此事萬萬不可,還請將軍收回去。”

可能是駱賓王驚恐的表情點醒了秦善道,讓他也覺得這麼做不合適,於是秦善道向駱賓王歉意的說道:“先生見諒,在下是個粗人,唐突了。還請先生移步寒舍,小敘一番,容在下給先生致歉。”

駱賓王擺擺手,“將軍不必如此,在下還有事在身,不能赴約,還請見諒。”

“這大冷天的,先生師徒二人又是新到神都,想必也沒個去處,先生就不要推辭了。”

此時已是將近傍晚,太陽雖然掛在天上,但就像冰箱裏的燈一樣,沒有一絲的暖意。

一陣風吹過,揚起街邊屋簷上的積雪,飄進了鄭東的脖子裏,鄭東被凍得一激靈,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師父,你就去吧,再不去,徒兒可就要凍死在街上了。”

駱賓王回頭瞪了一眼鄭東,但也沒有直接拒絕,秦善道隻當駱賓王默許了,於是拉著駱賓王的胳膊就往剛在他來到那個方向去了。

沒幾步,秦善道帶著二人上了一輛掛著厚重的簾子的馬車,剛才秦善道就是坐在馬車裏等著駱賓王二人的。

上了馬車,立刻就暖和了許多,鄭東腿也不抖了。

秦善道招呼一聲,馬夫就趕著車,過天津橋,往南走了。

秦善道的宅子位於敦行坊,南邊就是永通門大街,也算是個很不錯的位置。

想必他父親秦瓊雖然沒能給他留下爵位,卻給他留下了一筆不小的家產。

沒多久,馬車就到了秦府大門。看著眼前朱紅的大門,鄭東不禁想起詩聖杜甫那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來。

然而進了秦府大門,轉過影壁,鄭東才發現剛才的那句詩不太合適用在秦善道身上。

整個院中並沒有見到想象中的那些奢華的裝飾,門窗和廊柱上的朱漆也都有些剝落。

而在府中,也沒有見到像謝維楨家裏那樣巨大的花園,隻有在前往廂房和東西跨院的走道兩邊,才見得到一些花草灌木,可能是因為不常修剪的緣故,看起來反而不美觀。

秦善道直接領著二人來到二進院子的正堂,分賓主落座後,秦善道吩咐下人上茶,有讓人講前院堂中的火盆端到這裏來。

上茶的間隙,鄭東發現端茶的和端火盆的,竟然是同一個人。鄭東暗暗尋思,難道這偌大的將軍府,連幾個下人都用不起了嗎?

鄭東耐不住好奇,還沒等秦善道和駱賓王客氣一番,就開口問道,“秦將軍,晚輩有個疑問,不知當講不當講?”

“小先生但說無妨。”

“秦將軍也算是朝中大員,為何家中如此節儉?”

“哎...並非是在下節儉。”

秦善道歎了口氣,幽幽說道,

“隻因兩個月前內子亡故,在下鬱悶至極,飲酒度日,喝醉之後不能自已,經常毆打下人,犬子看不下去,就趁在下出門,將下人都遣散了,隻留下幾個貼心的管事,在府中聽用。”

“原來是這樣。”

鄭東起身朝秦善道彎下腰去,拱手說道,

“晚輩無知,唐突秦將軍了。”

“無妨,不知者不怪嘛。”秦善道笑這說道,

“此事是我心中的一個結,雖然過去兩個月了,期間犬子也多次寬慰於我,但我始終未能解開這個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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