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軍蘇孝祥的死,令李孝逸心生恐懼,但副總管馬敬臣和李知十卻沒有那麼多心思。大帳中,三人坐定之後,馬敬臣勸道,
“勝敗乃兵家常事,大總管不必哀傷!還需盡快整頓兵馬,以求再戰啊!”
李知十也附和道,
“馬總管說的對啊!蘇將軍身為軍人,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乃是死得其所,相信蘇將軍本人也必然有為國而死的覺悟,還望大總管不要太過傷懷,以免動搖軍心,被賊軍趁虛而入啊!”
“兩位將軍說的是!隻是剛剛經曆大敗,我軍如何繼續出擊啊?”
“回稟大總管,方才接到奏報,黑齒常之的六萬大軍已經到潁州境內了,估計不日就會抵達軍前,如果此時大總管按兵不動,豈不是將這到手的功勞拱手送與他人?”
馬敬臣麵色沉重,低聲說道,“況且,太後派黑齒常之前來,大總管難道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嗎?一旦被他發現我們臨陣退縮,不肯向前,估計他就會拿出太後賜予的尚方斬馬劍了!”
李孝逸聽到黑齒常之到了潁州就已經麵帶憂慮,又聽得馬敬臣說什麼尚方斬馬劍,心裏頓時咯噔一下,恐懼不已。便顫聲問馬敬臣和李知十二人道,
“不知二位將軍有何良策?”
“趁夜襲營一戰,賊軍勝,我軍敗。愚以為賊軍定然驕傲慶賀,以為我軍敗了一陣便不敢再去,那我們就給他來一招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哦?李將軍此計如何施行?”
“命營中假裝為戰事失敗而感到氣餒,懈怠,讓賊軍誤以為我軍士氣大跌;然後再派一支奇兵,繞到下遊渡過溪水,直插敵營,就算不能一舉破敵,也能殺他個膽戰心驚!”
“好!此計大妙!”李孝逸的臉上頓時烏雲散盡,喜笑顏開,“那就依李將軍之計,速速施行!”
於是李知十便吩咐下去,命左鷹揚衛中郎將高知義引兵三千,從營後出發,向西繞到上遊悄悄埋伏,傍晚時分再渡過溪水,沿溪而下直衝敵營。
這一邊,李知十則命守營士兵不再替換,依然由昨夜已經站了一夜的士卒繼續值守。
由於是冬天,本就晝短夜長,夜晚又十分寒冷,已經站了一夜的士兵早就凍得手腳冰涼,如今又被通知不能換班下去休息吃飯,個個怨氣衝天,也沒有了官軍的氣勢,東倒西歪的在那裏抱怨。
李孝逸見狀點了點頭,拍了拍李知十的肩膀,笑著說道,
“李將軍真妙計也!這下賊軍定然相信,我軍已經潰不成軍了!”
下阿溪南岸,徐敬業正在賬中為方才唐之奇的一番奇葩操作而感到煩悶,衛士進賬報稱魏軍師求見,徐敬業本來不願見人,但又想讓魏思溫給他出出主意,於是便讓衛士將魏思溫帶了進來。
魏思溫進來之後正要行禮,徐敬業直接把他按在座位上,劈頭蓋臉就問道,
“軍師,如今軍心已散,士氣不振,如之奈何?”
“大都督何出此言?莫非因為唐長史之故?”見徐敬業點了點頭,魏思溫麵帶微笑,“大都督不必如此憂慮,雖然唐長史此舉有損士氣,但我軍昨夜大勝的事實是不可磨滅的,大都督應趁此機會論功行賞,必然能收攏眾軍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