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美事,他理所當然不願輕易錯過。
就在他依然暢想之時,入陣調息的左宗裳二人依次走出了防護陣法。
他們兩個看起來精神奕奕,全不似剛剛鬥戰一場的樣子。
不僅如此,就連一身傷勢也得到了很好的治療。
與此同時,薑雨塵的心頓時一鬆。
無論他再怎麼不在意此地的險惡,心中多少還是有一些緊張的情緒。
這無關乎任何威脅,而是一種自然的心裏反應。
而今眼看著兩人完完整整地走出陣法,他所擔負的責任也到了盡頭。
三人宗門有別,很難再繼續合作下去。
薑雨塵有理由相信,自己獨行的效率更高一籌。
這些太一宗急需的天材地寶,他完全沒必要與別人均分。
雙方交情再怎麼深厚,也不是他資助天羅門的理由。
“左兄,可曾休整完全?”
薑雨塵淡淡地笑道。
“托薑老弟的福,吾等師兄弟一切安好!”
左宗裳“哈哈”一笑,聲若洪鍾地說道。
另一名元嬰修士同時笑道:“多謝薑宗主援手之德。”
“二位客氣了!”
薑雨塵麵色一肅,繼續說道:“雨塵意欲前往幻陣一行,二位可要同往?”
他前往幻陣是真,但並不是此時此刻。
這一番言語,也隻是為了獨行而已。
帶著兩個累贅,實在不利於他對河底進行探索。
雙方的修為差距天差地別,很難再次走到一起。
往日的情誼無法取代宗門利益,他們互相也都心知肚明。
事無大小巨細這種說法,本就十分荒謬。
“這...”
左宗裳聞言一愣,轉瞬間便明白了薑雨塵的言中之意。
自己何德何能,竟然妄想一位化神期修士保駕護航。
想到這裏,左宗裳也漸漸熄了這份心思。
“薑老弟還是先行一步吧,我等二人還想再尋找一番。”
對於薑雨塵的提議,他也婉言拒絕。
進入秘境之後,每一名元嬰期修士都有著自己的任務。
尋找到足夠的天材地寶,進一步加強宗門的底蘊,是他們這些元嬰修士義不容辭之事。
宗門為他們的成長提供了巨大的幫助,他們也需要在這種時候回饋宗門。
也許有著隕落的危險,可並不重要。
進入此地之前,就連上官鴻也沒想過全身而退。
三大宗門的深厚底蘊,正是這些元嬰修士舍生忘死搏來的。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他們在宗門這顆大樹下受到庇護,也應當為其他門人起到表率作用。
無盡的仁人誌士前仆後繼,才成就了三大宗門的千年威名。
有鑒於此,左宗裳自然也不會輕易退縮。
他和薑雨塵相交一場,自是應當好聚好散。
始終拿著這份情誼說事兒,遲早也會耗盡雙方的耐心。
到了那時,再無一絲情誼傍身,也不利於天羅門此前的謀劃。
這種事雙方心知肚明,不宜擺在明麵之上。
“既如此,雨塵便先行一步了!”
說罷,薑雨塵轉身離開,眼神中毫無眷戀之色。
他最初與左宗裳相交,也隻是心存利用而已。
隻是隨著對方施以各種小恩小惠,才逐漸加深了這份情誼。
而今他已經救得對方一命,還不辭辛苦地守護二人,足以還清之前欠下的因果。
因果大道高深莫測,薑雨塵也沒這個能力將之斬斷,隻得循著自己的本心行事。
他隻求自己問心無愧,對於其他並無奢求。
修士間本就不存在真正的友誼。
“師弟...”
左宗裳伸手止住了師兄未完的話,輕輕地搖了搖頭。
此事不宜再說下去,平白傷了感情。
雙方能夠在此好聚好散,已是難能可貴之事。
而且他多少也要承著薑雨塵的這份人情。
當初雙方都隻是元嬰修士,境況大為不同。
時至今日,左宗裳也為自己當初的選擇慶幸不已。
他的所作所為,為天羅門帶來了巨大的好處。
這些好處或許不顯在明處,但絕對是實實在在的。
世人皆傳言天羅門主上官鴻的英明睿智,卻不知這其中最大的功臣非左宗裳莫屬。
上官鴻的所作所為無疑是錦上添花,可左宗裳的一應舉動純粹是雪中送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