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在後腰上邊唱邊震第二回了。
霍然往前看了一眼，這個長坡大概還有五十米到頭，他沒管手機，在震顫的歌聲中往上騎到了坡頂。
“我們不一樣！不一樣！”
“我們不一樣！不一樣！”
“我們不一……”
“我操|你大爺，”霍然反手在後腰上掏了好幾下也沒能把手機拿出來，他一把把腰包拽了下來，掏出了手機，趕在第四遍我們不一樣唱出來之前接起了電話，“是不是你他媽把我手機鈴聲換了！”
“……你接電話的時候看沒看來電名字啊？還是你根本就沒存我號碼啊？”聽筒裏傳來了江磊的聲音。
“你媽給你剁成肉醬了我也知道你是誰。”霍然。
“那你他媽我換你鈴聲！”江磊喊了起來，“我們一個暑假總共見了兩麵！上次見麵半個月前了，你是不是人啊我換你鈴聲！”
“那誰換的！”霍然很不爽地皺了皺眉。
“我上哪兒知道去啊！”江磊也很不爽，停了一下又問，“換成什麼了？”
“你唱的那句，多一個字都沒有。”霍然。
江磊立馬開口：“我們不一樣——不一……”
“沒正事兒我掛電話了啊。”霍然打斷他，“我衝一半呢。”
“又騎車啊？”江磊問，“你不是前騎了嗎？”
“從前到現在啊蠢貨，”霍然回頭看了一眼，還沒看到別的人，就看到了自己車屁股後頭戳著的一根旗子，也不知道誰設計的，綠底兒黃字寫著精英騎行四個字，他歎了口氣，“我今還扛旗呢。”
“第一嗎？對手是哪個騎行社？”江磊問。
“霸闖下，”霍然出這個名字的時候覺得中二到比精英騎行都羞於啟齒，“我現在第一，不過他們有個14歲的女孩兒特別……”
話沒話，那個14歲的女孩兒就從距離他五百米左右的盤山公路上拐了出來，遠遠衝他一招手，吹了聲口哨。
“操，”霍然夾著電話，把腰包飛快地係回了腰上，“我得走了，這個孩兒開掛了。”
“哎我事兒還沒呢！”江磊急了。
“回頭給你打過去。”霍然沒等他再出聲，掛掉電話把手機塞回了腰包裏，右腿一蹬，車往前衝了出去。
前麵是個下坡，女孩兒的長坡還沒上完，不可能追得上他。
但他還是決定馬上走，他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孩兒這麼追著，這會兒了還能吹口哨。
魔鬼。
“掛了？”徐知凡問。
“啊，他回頭給我打過來。”江磊看著手機。
“那你打個電話過去了三分鍾的意義何在啊？”徐知凡。
江磊沉思。
“下回電話我打吧，”徐知凡看著江磊，“你就是那種七點中槍八點才死最後凶手是誰也沒出來的屍體。”
江磊瞪著他能有十秒鍾才開口罵了一句：“滾。”
“叫胡逸他們出來吃點兒東西吧，”徐知凡拿出手機扒拉著，“我想貼點兒秋膘。”
“貼得是不是有點兒太早了？”江磊問。
“緣分不分早晚。”徐知凡撥了電話。
江磊拿起手機，對著眼前公告欄上貼著的文理分班名單拍了一張照片，發到了微信群裏。
-你去學校了？
-我靠，出去玩也不叫一聲
-你們幾個出來吧，吃飯去，我跟徐知凡在一塊呢
-等一下，我看到名單上的重點了，寇忱，許川，還有魏超仁？？？
“是啊，三人組，”江磊發了條語音，“全跟我們一個班。”
“我操，有意思了啊。”胡逸也發了語音。
定好了吃飯的地方之後，江磊跟徐知凡一塊兒往校門口走，又回頭看了一眼名單上寇忱的名字，一臉深沉地：“我感覺開學第一就得打起來。”
“不至於，”徐知凡，“他倆之前也沒打過。”
“所以啊，這回都在一個班了，怎麼不得打一場？”江磊搓了搓手。
“你隻要拉得住霍然，就打不起來，”徐知凡，“他脾氣就三秒鍾。”
“那寇忱呢？”江磊問。
徐知凡看了他一眼：“哪回惹事兒的不是霍然？”
“……也是。”江磊點了點頭。
沒什麼懸念，霍然衝到山頂的時候身後空無一人。
他把車子往地上一倒，抽出旗子，找了塊泥地插上了。
山頂的空氣很好，帶著涼涼的通透感，霍然深深吸了一口氣，站到崖邊一塊石頭上，往遠處看著。
今是個大晴，能見度很高，可以一直看到地一線，不過不太直，遠處有山，線是波浪線。
站了沒多大一會兒，身後傳來了自行車刹車的聲音，他回過頭，看到那個女孩兒正從車上跳了下來。
他轉過頭繼續看地一波浪線。
“你到了多久了？”女孩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