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襟見肘
“這包藥是內服的，用紅繩包的這包是外敷的，可記清楚了？”郭景細細叮囑道。
“記住了，記住了！”一個上了年歲的老婦人連聲答應著。
看著她慢慢走遠，郭景臉上露出一絲滿足的笑。
“景兒。”門簾被掀開，從內院走出一位淡妝素裙風姿卓越的女子，容貌秀美，既清爽怡人，又不失嫵媚，身材略豐滿了一些，卻更顯得她有一種獨特的母性柔美的氣質。
“姐姐，凡兒呢？”見是她，郭景臉上的笑容更深了，眼光繞到她身後，去尋找那個小不點。
正說著，門簾一動，隨即一個長相俊美的孩童出現在他們麵前，腳下蹣跚前行，嘴裏一邊叫著，“媽媽媽媽……”
“凡兒！”郭景一把抱起他，高高舉起，“凡兒，叫景爹爹！”
那小人卻隻是嬉笑著去抓他的發，並不開口。
“他還不會叫呢！”葉璿兒笑著說，目光看向剛才離去的那老婦人，嘴裏問道，“景兒，剛才那藥，賣了多少錢？”
一聽這話，郭景臉上的笑隨即消失不見。把葉之凡摟在懷裏，囁囁開口，“姐姐，我……”
“又忘記收錢了，是不是？”葉璿兒佯裝生氣道。
郭景點點頭。見葉璿兒麵色不喜，不敢再看她的臉，轉而逗弄起懷裏的寶貝來。
“景兒，我知道你的心思。”葉璿兒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可是，再怎麼說，也要收回成本啊。那藥，可都是我們花錢買的。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怕這濟仁堂遲早要關門。”
當初，一來是為了實現他治病救人的心願，二來也想賺點銀子來補貼家用，葉璿兒這才買下了這套臨街的住房，開了這間濟仁堂。誰料，一年的時間過去了，生意是越做越好，銀子卻越來越少。
早就知道他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他竟會如此。十人來看病拿藥，幾乎有多半他都不會收錢。照他的話說，年老弱小者免費醫治，窮困潦倒者不收分文。不光如此，有時見來人衣衫襤褸，麵黃肌瘦，他還會隨手拿出幾十文錢，贈予人家。
一年的時間，錢是沒有賺到，倒是讓郭景有了“菩薩神醫”的榮譽稱號。這名號越傳越遠，甚至不是這清水城的人都來這裏求醫。
如此惡性循環，若不是有一些大戶人家來看病而賺來的銀子撐著，這濟仁堂怕是早就被他折騰完了。
“是，景兒記住了。”葉璿兒的話剛說完，他就認真的點頭。
葉璿兒再歎一口氣。這樣的話，她說了沒有一百遍，也有九十九遍了。而他，每次都是這個模樣。可是，隻要一看到病人，葉璿兒的話他便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姐姐並非不讓你行善，隻是，我們現在還沒有這個條件……”葉璿兒接過之凡，一邊還絮絮對郭景說著。
“姐姐。”郭景忽然正色道，“其實姐姐心裏也明白，不是嗎？看到那些窮困之人被疾病折磨，姐姐心裏也很不忍，對不對？所以，我所做之事，你心裏也是讚同的。不然，這一年多的時間，你有很多辦法來阻止我，但是，你卻沒有這樣做。”
葉璿兒聽他這話，一愣，再看向郭景，見他平日憨厚正直的眼神裏閃著不一樣的神采，心道，原來，他也不是那麼木納之人。
嘴上卻並不回答他，隻是笑道，“該吃飯了，他們都在等著呢！”
“好。”郭景也沒有說什麼，隻是走到門外把一塊寫有“休息時間，有事請敲門”的牌子掛在門上，然後關門隨著葉璿兒進了後院。
“凡兒！”剛走到後院，葉璿兒手裏的孩子就被一絕美男子抱過去，一邊捏著他粉嘟嘟胖乎乎的小臉蛋，一邊笑道，“什麼時候才能聽你叫一聲古爹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