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事說再見
衝了個澡,一邊吹著濕淋淋的秀發,一邊思索著晚上該穿什麼衣服。
今天是我和老公結婚一周年,他剛剛來電話,已經定了西湖人家的位子,晚上六點準時回來接我,還笑著說,別讓我再故意穿黑背心和牛仔短褲就行了。
猛然一怔,記得以前每次出去吃飯,我都是隨便拉件衣服套身上就是了,什麼時候老公請我吃飯,我也會在衣服上花心思了?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已經走進我的心裏了?
老公不是我的初戀,我的初戀雖然沒有轟轟烈烈,但卻攪得向來清冷的我也時常患得患失,忽喜忽悲,如影隨形的糾纏我許多年。
還記得……不,不能再想了,輕輕的撫著小腹,暗自決定,我的人生絕不允許再回想過去,隻能往前走,往前走!
提神看向梳妝鏡,裏麵的我略施粉黛,峨眉淡掃,杏眼微睜,唇上塗了薄薄一層亮粉蜜油,一頭黑亮垂直的發襯得整張臉越發小巧,歪著頭想了一會,拿起腮紅細細塗上,遮住了略微蒼白的臉龐,又在眼睛下輕輕撲上零星亮粉,才滿意的點了下頭。
挑了件淺綠色的連衣長裙套上,斜靠在沙發上,無聊中打開電視邊看邊等。
“人生若隻如初見,一切該是多麼美好。假若一切重頭再來……”
電視中,老套的台詞,被一個做作的男人背的如此惡心,遠不如那人那時那刻說的那麼真摯,那麼的,令我心酸。
可惜,人生不會從頭再來,即便是真的能重頭來過,我還是會年少懵懂,他還是會違心地報複,結局仍會這樣,我們仍會錯過彼此,錯過一生!
恍惚中,鈴聲似乎一直在叫,摸了手包,去開門,愣了,門外沒人。
甩了甩頭,才發現原來是手機,三通未接電話,都是冰雲的,猛的一驚,那個噩夢,什麼時候遇到她,準沒好事,不去理她。
過一會一條短信發了過來:丁磊和我在一起呢,樓下小公園。
心下一陣慌亂,覺得長久以來的平靜生活馬上就要被打破,一時間,往事紛紛湧上心頭。
認識老公前夕,獨自一個人在異鄉度過一個冷清的春節,剛和初戀男友李小微重新聯係上,卻慘遭他的報複,本想讓他出出氣也就罷了,隻要以後我們懂得彼此珍惜就夠了。卻不料在非典來臨的時候出差回來,發現自己發燒,咳嗽,種種跡象表明,我好像也非典了。
那時電視天天報道非典沒有特效藥,隻能預防,而預防就隻有隔離。經常有人說今天某某醫院又抬出多少多少人,我慌了,怕了,慌忙給他打電話,不接,發短信說我非典了,不回。長久不愛回家的我給媽媽打電話說想回家住一段,媽媽隻說千萬別回來,現在隻要是從外地回來的,不管有病無病都要先隔離一個月。心痛的好像沒了心,便自暴自棄,一天24小時,我有20小時泡在網絡上,和網友遊戲,胡侃,語聊。
一度咳嗽的話都說不完整,甚至我連遺書都寫好了。此時,和我一麵之緣的丁磊來了,溫言軟語哄我去他家小住,說要幫我慢慢治療,我不同意,一是怕傳染給他,二是他最近正在追我,我對他沒感覺。
可是一向溫柔的他卻不顧我虛弱的反抗,一把抱起我,直接帶我回家。自此,我在他小心翼翼的照顧下,一住兩個多月,病終是好了。
自小就缺乏溫情,缺乏關愛的我,漸漸依賴在他的柔情蜜意下,終於成了他的女友。我們倆都知道,我對他,隻是感動,就像溺水後手中僅剩的一塊浮木,與愛無關。
半年後,小微打電話約我吃飯,我推了,淡淡的說我和男友在一起呢。他聽了,什麼也沒說,直接把電話掛了,沒幾個月就傳出他的婚訊。我沒出席婚禮,隻是口頭表達了祝福,感覺好似鬆了口氣,讓這場沒有結果的感情就這樣結束吧。
和丁磊在一起幾年了,一直沒答應他的求婚,直到小微邀請我參加他兒子的周歲慶典,我借口身體不適,拒絕了。那晚,我醉了,醉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