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離開?其實還愛你!
2月14日,淩晨2點14分。
孟夢拖著行李箱,躡手躡腳地關上房門,小心翼翼地走下樓梯。直到踏出別墅大門,她才如釋重負地長籲口氣。回首望向居住不足一月的地方,雖然留戀卻不會動搖離開的決心。
別了,不屬於我的生活。
別了,不屬於我的愛人。
默念過後,孟夢昂起頭拉緊行李箱,大步走向下山的坡路。
“傻瓜,你不會就想這樣一個人走下山吧?”車燈照亮昏暗的道路,霍懋騰自車窗探出頭來,似笑非笑地望著孟夢,“看什麼看?上車,我送你下山。”
孟夢雖然覺得詭異,但看著不見盡頭的山路,還是決定選擇搭乘惡魔之車。
一路無話地駛至山下地鐵站,孟夢下車,向霍懋騰說了聲“謝謝”。他看著她的純淨無暇的黑亮雙眼,久久。
“記得,要幸福。”
留下這樣一句,他調轉車頭向山上駛去。孟夢怔怔望著絕塵而去的車子,忽然覺得惡魔退去凶殘的外表,依稀露出的真麵目,宛若折翼的天使。
星海披著璀璨星輝,潮汐翻湧膨脹。
白玉盤似的月亮漸漸西沉。
霧靄迷離。
孟夢遙望著朦朧深邃的汪洋大海,取下不曾離身的星鏈,淚意再度洶湧,“如果你真的有神奇力量,一切就不會落到今天的地步吧?如果你真的有魔法,就再最後實現我的願望吧——讓阿拓獲得幸福,讓我忘記這一場夢……”
淚水,奪眶而出,碎裂在星形吊墜上。
用力揮動手臂,一道流星般的弧線被遠遠拋出,消失於未知的一點。
深吸口氣,讓清涼的海洋味道充溢胸間。孟夢揚起堅強的微笑,拉著行李箱,轉身走進地鐵站。
“孟夢走了,不會出席婚禮,讓我代她給你們祝福。”
離開別墅前往教堂前,霍懋騰向所有人宣布孟夢已經離開。梁城拓垂首沉默,小熏若有所思,華濃與霍光祖對視一眼,隻能無語地搖頭歎息。
霍懋騰親自開車載梁城拓與小熏去教堂,他斟酌許久才決定把同樣的事實告訴他們,“那晚其實什麼也沒發生,你們沒有怎樣。所以夢夢懷的,是你的孩子。”
車廂裏陷入窒息的安靜,霍懋騰繼續開車,心情卻因說出所有秘密而輕鬆下來。無論結局如何,他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阿拓,”竟是小熏先打破沉默,聲音嫻靜依然,“我知道你愛的還是她,並不愛我。我不想你是因為憐憫才跟我在一起,我最大的希望是看到你幸福。所以,別再勉強自己,走吧,去找她吧。”
“小熏……”梁城拓不知該說些什麼,無法表達心中的感動與愧疚,張開雙臂擁她入懷,“小熏,你是這世上最美好的女子,是我配不上你。”
小熏漾開如花微笑,明媚如天際燦爛的朝陽,“你是我心中最亮的那顆星,我會永遠追隨、支持你。記得,一定要幸福哦。”
總是會有如此善良而美好的女子,把愛之一字演繹到偉大、完美的極致。她們的愛並非不強烈,隻是方法不同。她們不願強占,隻願付出,隻願看著所愛的人幸福快樂。她們的傷心,不會讓人窺見。她們的淚,會笑著流。
“我就是在這裏跟她告別的。”霍懋騰把車停在地鐵站口。
梁城拓並沒有立即下車,“我不能就這樣走,婚禮怎麼辦?有那麼多人關注這場婚禮都是因為我,我不能這麼自私的把所有問題都扔給你們。小熏,你承受不起那些輿論壓力的。”
小熏為梁城拓此時還能想到自己而感動,輕輕搖頭,無法言語。
霍懋騰心慰一笑,“總算我沒看錯人。婚禮的事你不用擔心,既然新郎落跑,我肯定不會留著新娘獨自難堪的。原本我計劃在你們婚後帶小熏去美國接受治療,現在既然婚禮沒了我把行程提前就行嘍。就來個新郎新娘集體逃婚,讓那些多事的媒體自己去編故事炒作吧!”
“謝謝。”梁城拓鄭重地拍了拍霍懋騰肩膀,又深深看了小熏一眼方才開門下車。
車子重新起動,離去。小熏沒有回頭,並非絕情,也不是不想再多看梁城拓一眼,而是不願讓他看到自己流淚的樣子。
霍懋騰自後視鏡中看著默默流淚的妹妹,柔聲說:“我們家小熏陶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也是最偉大、最勇敢、最堅強的新娘,對嗎?”
小熏昂起頭讓眼睛退回,紅著眼眶扯開百合綻放般的清麗笑靨,“對!因為我們是宇宙無敵的超級兄妹嘛!”
霍懋騰也笑了,如車窗外海闊天空的明朗釋然。孟夢搭乘地鐵直達火車站,買了最近一班達到幸福鎮的火車票,在中午時分。等待總是漫長的,她提著輕巧行李在火車站附近遊蕩,過了早餐時間才想到去找間餐廳填飽肚子。
路邊滿是廉價的小餐館,裝潢大同小異。隨意走進一間餐館,孟夢選了張較幹淨的桌子坐下。動作懶散神情不耐的服務員遞過菜單,拿出染著油汙的小本子,按下圓珠筆,等待記錄客人點出的菜名。目光掃過五花八門的菜名,孟夢突然失了食欲。胡亂點了兩個沒聽過名字的菜,一碗米飯,就打發了態度慵懶的服務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