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君側靖國難
看了這一席繳文,朱允炆的雙手顫抖著,輕飄飄的一張紙掉落在地上,一口鬱結的鮮血噴湧而出,眼中彌漫著是那人的身影:“胡詩月!”
胡詩月仿佛聽到了某人的咒怨之聲,身子不由地瑟瑟發抖,朱棣走過來為她披上外套:“外麵風大,不要站得太久。”
“王爺,你恨過我嗎?”胡詩月轉過身來,他看到了她眼中哭過的痕跡,仍有些閃爍的淚花。
“琉璃,你不要多想,我對你隻有滿滿的愛和感激。”朱棣寧願站在他麵前的是那牙尖嘴利的胡詩月,也不是如此多愁善感、病痛纏身的琉璃。
胡詩月的聲音輕飄飄的流入了空氣之中,若不是二人站的如此近仿佛聽不到一般:“我殺了你的兒子,你應該替你的兒子報仇才對,我的雙手沾滿了太多的鮮血,太多的人因我而死。”
“琉璃,我不許你胡思亂想,兒子不是你害死的,是我,是我這個做父親的對不起他。”回到北平,她幾乎日日都沉浸在思念兒子的痛苦之中,每一次纏棉之時她都會刻意地回避,仿佛心中有了隱疾一般。
“不是那樣的!”胡詩月掙脫開他的雙臂,側過身子說道:“是我,我為了替我的父親報仇,利用了我的孩子,我是一個罪孽深重的女子,我應該受到天下人的唾棄與鄙夷,我應該千刀萬剮,我應該……”
“我不許,我不許你再這樣胡言亂語,琉璃,我已經沒有了孩子,我不希望你再從我的身邊離開!”朱棣第一次的如此害怕,他從未如此珍重過一樣東西,如果讓他在皇位與詩月之間選擇,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詩月!
這份感動,胡詩月留存於心中,可是她同時也知道她終究是要離開的,曆史上根本就沒有她這麼個人物,她本就是多出來的!
“王爺,為何愁眉苦臉,遇到了什麼難題?”書房內,朱棣似乎正與馬三保苦惱萬分,胡詩月端著茶點走了進來,對於王府中的女眷這裏是個禁地,唯獨胡詩月除外。
“唉!”朱棣歎了一口氣,似乎有些難言之隱,馬三保則解釋道:“側福晉,是這樣的,繳文一經發布大軍如同勢如破竹,可是到了濟南卻遭遇到了問題,守軍將領乃是魏國公,他迅速收集城中可用木材,守城士兵們高舉牌位,上麵寫著明太祖高皇帝之神位!”
原來如此,若是放箭則是對太祖高皇帝的不敬,魏國公此舉真數高明,不過卻是弊端盡露,胡詩月微微挑起唇角:“王爺有些庸人自擾當局者迷了,敢問王爺手下不是有不識字的朵顏三衛嗎?”
“詩月一言,茅塞頓開!”隨即,燕王朱棣派遣朵顏三衛攻克濟南,因為不識牌位上麵的漢字,所以萬箭齊發,很快魏國公便淪為階下囚。
燕軍大軍壓境,朱允炆大勢已去,眼見山河破碎,李公公卻帶來了一個希望,將一個錦囊交到他的手中:“這是高祖皇帝臨終前的囑托,如果您有一天麵臨絕境,就打開它來看一看。”
朱允炆打開,裏麵竟然是一張地圖,從禦書房的後麵直通宮外,原來朱元璋早已料到了這一天!
應天府,守城將軍李景隆未打先降,打開城門恭迎燕王及燕軍的進入,胡詩月騎在馬背,立於朱棣的身旁,享受著那樣的光輝,心裏卻是無比沉重的負罪感。
“王爺,讓我去勸勸他,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除了愛與恨,胡詩月此刻更多的是深深地愧疚。
朱棣同意了,因為心底萌生的情誼,卻令他終生後悔這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