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那影子越走越近!
林正英後退半步,平端木劍,焦急地喊了一聲,“文才!不要過來!”
“師父…”那個影子走近了,確實是文才,他像是看不見周圍黑壓壓的鬼眾,手裏端著一口鋼筋鍋,鍋內沸油翻滾。文才顛顛跑來,“吃飯了師父…!”
林正英持劍頂住文才,“小子!你搞什麼鬼…”
“該吃飯了…”文才的臉上鬼氣森森,笑容滲人至極。
林正英:“吃什麼?”
文才陰陰一笑,“吃人頭…!”
說話間,文才的腦袋毫無征兆地滾進了油鍋裏,瞬間被炸的麵目全非,眼珠爆炸,那稀爛的腦袋忽然反轉,瞪著林正英,“師父…嚐嚐吧…!”
“大膽!”林正英怒不可遏,雖然知道這是無頭鬼的把戲,但是眼見自己的徒弟這種慘狀,仍是怒不可遏。
林正英大喝一聲,飛起一腳將那口油鍋踹翻在無頭鬼的身上。
“呲啦!”熱油澆到血肉身上的那種恐怖到骨髓的聲響爆燃開來。
無頭鬼的腦袋滾在地上,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已經吸收閉合的傷口。粗壯的觸須在他皮膚上蠕動著並編織在一起,分泌出迅速硬化成甲殼質的黏液。黃色的小眼睛像水皰一樣從非自然的皮膚上長出,爆開許多小液泡。
“嗷…!”眾惡鬼爆發出一陣窮凶極惡的哞叫,再次發了瘋一般衝向林正英。
林正英吃了一嚇,內息不暢,加上年邁,體力漸漸不支,不覺間陷入苦戰。
眾鬼的攻勢越來越凶猛,包圍越來越緊密,新湧入的惡鬼越來越強大,眼看林正英就要支撐不住。
“呔!”
黑暗中有人發了一聲喊,如同一柄利刃,切開了一切喧囂,在場所有的靈體都為之一震!
下一刻,屋內忽然金光大作龍氣滾滾,隨著嘶嘶作響的氣霧散去,一副壯美絕倫、令人為之屏息的畫麵展現在所有鬼的麵前。
張苟成!之前是太師椅上僵坐著的,是一具蒼白、凝滯的將死亡魂;
此刻,張苟成警醒、明睿,渾身上下湧動著澎湃的生命力。
他的存在感無與倫比,如同席卷而至的風暴,製禦了空間內所有靈體的心魂;
張苟成頭頂桂冠,身披龍形翻滾的雄奇的盔甲;一手握持著金色的佩劍,不滅的明炎自劍柄一路延燒至刃尖,釋放出璀璨的光華。
張苟成的雙眼中折射出狂暴的怒火,其勢之烈,就連其最為凶惡的惡鬼也不敢直視。
此刻,整個空間仿佛被施展了一道魔咒,盡管充斥的殺氣已傳遍整個二樓,空間內卻一片寂靜,除了火焰的回音外沒有絲毫其他聲響。
對於張苟成而言,他最後的記憶定格於昏迷的時刻,他最後的知覺,是一陣超越了忍耐極限的劇痛、毒素的侵蝕和擴散。
下一秒,張苟成發覺自己正站在一處完全陌生的所在,麵前是一支宛如自噩夢中走出的大軍,扭曲褻瀆的形態中卻仍能隱約辨認出是罪惡的化身。
甚至林正英也同樣給張苟成造成了不小的衝擊。
“你們…”張苟成神智恍惚。
“啊…!皇上!是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所有的惡鬼忽然齊刷刷跪倒,對著張苟成發出一陣山呼。
張苟成不為所動,林正英亦是巋然不動,似乎對這一切早有預料。
“大膽…!見到朕膽敢不跪?!”張苟成仿佛變了一個人,霸氣外露地瞪視著林正英。
林正英拍了拍胸前的灰土,“這個世界早已經沒有皇帝了…”
“大膽!”張苟成怒喝一聲,拔出寶劍大開大闔,摧枯拉朽地斬殺屈服在地的惡鬼,每一擊,都伴隨著漫天翻飛的斷臂殘肢。
張苟成帶著裂天的仇恨,如暴風般向林正英撲襲而去。
林正英則帶著憐憫的神情,凝視著化身帝皇的張苟成急急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