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河一向低調,不願意給家裏添麻煩,他們這樣的人都很明白,在商場上,樹敵不如結交好友,隻有人脈關係通暢,才能獲得共贏的利益。
曲河眼見何雪沒有動靜,不禁喊道:“還不趕緊上菜?磨蹭什麼呢!”
“啊……哦。”
何雪嚇了一跳,不可思議的拿著菜單,戰戰兢兢的走到張遠麵前,客氣的問道:“請問,需要點什麼菜?”
張遠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一旁的曲河,何雪完全不知道,張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還沒等到他開口,曲河連菜單都不看,急忙點了幾道菜。
“把你們這最貴的菜,全部都來一遍。”
曲河眼神中帶有怒意,雖然他行事也比較低調,但仍然避免不了狹隘的心理,他在餐廳裏花了錢,服務員的態度必須端正,受點委屈也是理所當然。
如果不是張遠在他身邊,曲河不好當眾發火,遇到這麼沒眼力見的服務員,他早就掀桌子了。
“遠哥,您看這麼安排,滿意嗎?”曲河搓著手,明明坐在張遠身邊,卻極力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敢輕易冒犯。
“恩。”張遠看都不看他一眼,手中把玩著酒杯,翹著二郎腿,話語顯得異常平淡。
曲河心領神會,立馬又叫上了一瓶好酒,給張遠倒滿了一杯,然後靜靜的等在一旁,像是在聽候張遠的差遣。
“這麼貴的菜,你舍得嗎?”
張遠端詳著酒杯,透過透明的杯身,眼中凝聚著一種莫名的感覺,似乎看淡了一切,對曲河的阿諛奉承並沒有多少興趣。
“才幾萬而已,不算什麼,小事。”曲河聽出來了敲打的意味,卻又不知因何而起,於是倒了滿滿的一杯酒,站起身,畢恭畢敬道,“遠哥,我敬您一杯,我幹了,您隨意。”
說完,曲河仰頭喝下整杯白酒,還把杯身翻轉過來,一滴酒都沒有落下,而張遠隻是看著他喝完,然後輕輕在杯沿抿了一下,真如曲河所說,隨意到了極致。
“遠哥。”曲河眼見張遠還沒有點明的意思,又到了一整杯白酒,想要連敬三杯,卻被張遠給攔了下來。
“行了。”張遠也不想把關係鬧僵,畢竟這是父輩的餘蔭,張遠可以借力,但絕不能沒有分寸。
如果他今天把曲河狠狠羞辱了一頓,回頭難免讓父輩之間心生芥蒂,這對兩家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曲河老老實實坐下,擺出洗耳恭聽的模樣,剛才那杯酒,已經讓他意識到了一點問題,隻不過張遠不說清楚,他也不好開口。
“以後少玩點下三濫的手段,以你的身份,欺負人家一個大學生,還要不要臉?”張遠沒有大聲喧嘩,隻是在曲河耳邊小聲的告誡,就連梁琪也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麼。
“說不定你以後再見到她,連低頭的資格都沒有。”
混到一定地步的人,腦子也不會差到哪去,經過張遠的提點,曲河又怎麼會聽不出來其中的意思。
若說張遠看上了何雪,打死曲河也不信,那隻能說明,何雪的潛力很強,某方麵受到了張遠的重視。
但曲河也沒太放在心上,畢竟何雪隻是一個服務員,與他的距離天差地別,想要跨越這道鴻溝,絕不可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遠哥說的在理。”曲河搖了搖頭,就當是他還不夠低調的教訓吧。
“這幾道菜,你到時候打包送給她,順便給她道個歉,明年年會的時候,記得喊你爹過來參加。”
張遠站起身,走出了西雅餐廳。
曲河聽了以後喜不自勝,立遠集團的年會,沒有資格的合作商,根本沒機會參加,他爹這幾個月爭取了很久,一直都沒有得到準確的答複,現在有了這樣的好處,曲河覺得這幾萬的教訓,買的簡直是太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