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有燈光。”楚少樓維持著後傾姿勢,眯著眼窺視石門之後的光景。
長時間習慣了黑暗的眼睛,突然曝露在明亮堂皇的光線下,白什夜反射性抬手遮住眼簾,待慢慢適應亮光後往外看出去,楚少樓已經在到處上竄下跳,東摸西摸。
這是一間寬敞的方形石室,石室正中有一凸起的圓台,台上置著一副似玉非玉的棺材。再來,石室周圍的牆壁上,每隔數步就有一處凸起的石燭台,燭台裏點著造形華麗典雅的長明燈。無疑這是一處墓室,看格局似乎不是普通商賈之流的墓室,墓室氣派而規整,可見墓主非官即貴。
“咦,小白,你來看棺材裏,有一個女人耶。”不知何時已經爬到棺材上的楚少樓坐在棺材蓋上,此時正回頭對仍站在原地的白什夜招手。
“你沒事爬棺材上去幹什麼?”白什夜見狀擰了擰眉,一邊抖開糾成麻花狀的外袍,一邊走上圓台的台階。“我們得想辦法出去,墓室裏的東西能不動就別亂動。”
“我剛已經找了一遍,這石壁四周除了我們進來的地方,其它地方根本沒有門路。”楚少樓雙手抵在棺材蓋上,雙腿在空中晃啊晃,等著白什夜靠近。“既來之則安之,何況棺材裏的女人長得真漂亮呢。”
“這座古墓的年代久遠,棺材裏的人早麵目全非了。”白什夜不以為然地靠近,順著她的手指看去,愣了一瞬。透過透明的棺蓋,可以清晰地看見棺材裏的女人栩栩如生的姣好麵容。即使是見慣了三宮六院的美女,他也不得不讚歎棺中女子的美貌。
他的目光越過棺蓋,看見趴在棺蓋上的一個白森森的頭蓋骨,兩隻空洞洞的骨眼正瞪著他。他立即移開視線,說:“這棺材是千年冰玉所製,裏麵的人若一直密封不動,就是再過千年也能容顏不改。”
“這麼好?我能不能也躺進去試試。”楚少樓輕撫著棺蓋上開玩笑似地說,接著伸手去戳了戳趴在棺蓋上的骨髏頭,“棺材外這個人肯定是活活餓死的。”
“那又如何?”她為什麼不能從棺材上下來?
“沒啊,就猜猜,不知道他和墓主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要趴在棺材上死?”楚少樓皺著鼻子,晃著腿環視四周,似乎尋找著什麼。
“他們什麼關係與你何幹?橫豎都已經成了一堆白骨。”白什夜索性將她從棺蓋上拉下來,扯著她就要走下圓台,反被她拉住。
“等等,你看看,頭骨下麵刻了幾行字,寫著什麼?”楚少樓指點給他看。
白什夜仔細看向頭骨下,似乎真有幾行小字。於是繞過棺材的另一麵,仔細研讀那幾行字:“生不能同床,死亦要同墓,生生世世,我心不變。君玉絕筆。”
“生生世世,我心不變?”楚少樓看了幾眼那冰玉棺蓋上的古體字說,“這麼說白骨的主人是墓主的愛慕者。”她又羨慕的看著棺材內像是熟睡了的女子,“真好,死了可以不朽,還有人陪在身邊。”
白什夜從白骨邊上撿起一柄未出鞘的長劍,一邊端詳,一邊說:“世上真有如此癡情的男人?”
“有蘭漱郡主那種以死殉情的癡情女子,自然就會有同樣的癡情男子。”楚少樓說得像個大情聖,末了,突然蹦出一個很不合時宜的問題。“小白,要是我死了,你會像這樣陪著我嗎?”說罷她還特意忘指了指棺材蓋上那堆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