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存抽了床邊的外袍披上,回頭瞪向房門,看著季雲歸破門而入。
季雲歸直奔向大床,扶起昏睡的楚少樓。
“把她帶走,再讓她闖進本王房裏發酒瘋,本王就要她的命!”墨存指著大開的房門。無雙和無極垂首守在門外,根本不敢進來。
季雲歸瞟了他一眼,把了把楚少樓的脈,確定並無大礙,抱起楚少樓轉身離開。臨行擱下一句話:“你該慶幸她沒事。”
墨存卻冷笑道:“我西蜀既不怕白什夜,何需怕你季家軍?”
季雲歸沒再說什麼,徑自消失在房門口。
山裏小鎮的夜,總是來得比較早。楚少樓昏睡之後,墨存和季雲歸雙方各自用完晚膳,早早回房休息,一夜可算相安無事。
雲淡霜天曙,山間有蟲鳴。一條人影在天剛微微亮的時候飛出青石客棧二樓的廂房,落在客棧側方一棵高樹上。
晨風吹拂,送來近山土香。此時,青石客棧外的街道還很安靜,人語稍歇,周圍便獨留偶爾一聲蟲鳴。
“三月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晨曦卻相迎。回首漫漫隔世路,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楚少樓酒醉方醒,坐在高高的樹上靜觀遠山。昨日的事自然不曾忘記,導致她對這個沾酒即發瘋的怪毛病頗感無奈。
許久,高樹上響起另一個男性的聲音。“現在的你,倒是跟昨天判若兩人。”
聞聲,楚少樓抬頭望上大樹更高處,那裏坐著一個人,暗紫色的衣服和樹杆的顏色有些接近,怪不得她沒發現。她收回目光,懶懶問:“天還沒亮就吊在樹上,你想嚇誰?”
“至少沒嚇到你。”
“你要能嚇到我,算你本事。”
此間忽然一陣沉默。不知過了多久,樹上又飄來輕語:“你去滄都打算做什麼?”
“玩。”
“玩什麼?”
“你們喜好玩弄權術,我喜歡玩弄人。”
“你非我,怎知我喜好弄權?”
“我非你,所以我可以看得比你清楚。”
“如果說,我之所以弄權,也是想玩弄人,你覺得?”、
“那我會很高興多一個同道中人。”
“真可惜,你若生為男,我想我會很高興多個對手。”
“報歉了,也許我該讓你知道看不起女人的下場。”
“我從來沒看不起女人。”
“哦?”
“因為不當她們是人。”
“別忘了你是女人生的。”
“……”
“更重要的是,你要傳宗接代還得指望女人。”
“……”
“所以,與其說你當女人不是人,不如說你在逃避女人的存在。”說到此,某女非常感興趣的抬頭看向上方的人,“你是不是小時候被女人欺負過?”
“本王懶得與女人多嘴。”
“咦,那你剛才是跟女鬼在講話?”
“哼!”隨著哼的一聲,樹上紫影掠過,瞬間已至青石客棧屋頂。墨存在屋瓦上回頭瞟了楚少樓一眼,縱身躍下二樓,隱沒在走廊處。
楚少樓收回落在走廊處的目光,不經意看見一個正向青石客棧探頭探腦的男子。她躍下大樹,悄悄來到那人身後,伸手拍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