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陰影中的猛獸(1 / 2)

酒店內。

浴室,地磚開槽的防滑大理石上,林德拆開浴霸上的燈暖,褪去上半身的衣物,即使是從前不怎麼鍛煉的他,也在這近一個月的時間中,擁有了清晰的肌肉線條。

“副作用有那麼嚴重麼?”

黑澤瞳對林德腹部的肌肉完全不感興趣,讓她在意的是林德瘋狂的舉動,他用約莫五十攝氏度的燈暖貼著皮膚烘烤著他自己,背部已經出現燒傷,在陰鬱春季的低溫中,飄起幾縷蒸騰的白色煙霧,伴隨著難聞的焦臭。

“你想試試麼。”

被炙烤的滋味令林德意識有些恍惚,比起這折磨心智的痛楚,阻斷那種詭異的瘙癢更加重要,縱使這種瘙癢隻是一種假想的幻覺。

“那就不必了,你應該吃點鎮靜藥,說不定有效果。”

黑澤瞳翹腿坐在沙發上,不再去看慘不忍睹的林德,翻閱起了《教條》,快速瀏覽翻了幾十頁後發現全是莫名其妙的東西,不是一些裝神弄鬼的詩歌,就是一些晦澀難懂的論證。

“鎮靜藥麼,那玩意兒對腦子不好,你之前是做什麼的,在成為情報人員之前。”

林德對黑澤瞳並不信任,盡管她展示了證件,以及說出了她是從2162年回溯到現在的情報人員。

“實驗室裏研究光譜。”

黑澤瞳沉下心來,看著手上的《教條》

【社會被看成是一個複雜結構,個體可以被整合進這個結構。】

【但采用的是這樣一個條件,個體會被塑造成一種新形式,並且屈從一套特定的模式。】

【表現為理性的功能化生產性身體……】

黑澤瞳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什麼時候精神變態也搞社會課題論文那一套了,稍微看一眼就讓人犯困。

“光譜學?”

林德感到背部有些濕潤,用手摸了一下,發現是血液,這種溫度能夠燒蝕掉皮膚表層以及損傷血管,但並不足以糅合傷口止血。

他滿不在乎的把血擦在窗簾上,關閉了燈暖,現在讓他感興趣的是黑澤瞳的職業。

“那你對顏色肯定很有研究。”

林德包紮著背部的燒傷,盡管他隻是用小刀劃爛了浴巾,粗劣的在腰部圍了一圈而已。

“我早就忘了大學裏學的那些東西,你必須問得更具體一點,我才能作出判斷。”

重置記憶後的黑澤瞳有著每個情報人員的通病,經曆盡數遺忘,但對形成肌肉記憶的,潛意識裏的東西,並未喪失。

這樣說會有些複雜,思想的根基來自於記憶,但當記憶已經形成了思想,即使記憶被抹除,思想也能反推出這些記憶,隻不過條件相當苛刻。

“最醒目的顏色是什麼。”

林德如是問道,其實他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

“黃色,這種色彩是可視光部分中的中波長部分,是明度最高的。”

隻要被問起,那些刻在靈魂深處的東西,就會被抽絲剝繭的牽引出來。

“可有人告訴我是綠色。”

林德想起奧利弗在天台上向自己說的話。

“那個人肯定是個傻子……”

黑澤瞳翻了個白眼。

但林德感覺不是這樣,或許是自己提錯了問題。

“嚴格來說,不是最醒目的顏色,而是辨識度最高的顏色是綠色,我說得對麼?”

林德趁黑澤瞳在看《教條》,吸引力被書吸引,思考也專注於自己提出的問題,偷偷的更換了自己和她手提箱的位置,兩者外表都是銀色,都是同樣的款式,不打開內部,是察覺不出來的。

“有趣的觀點,從遺傳學角度來說,的確是這樣。”

黑澤瞳認真思考了一會兒,這樣回複道。

“這關遺傳學什麼事?”

林德已經完成了更換,準備等會兒找個借口離開,檢查她的手提箱,以及外來物。

“一定程度上,人並不是生下來就是一片空白,而是繼承了祖先的記憶,身體的一些條件發射肌肉記憶,甚至是審美。”

黑澤瞳發現了林德的小伎倆,但並未點破,外來物在自己的衣服口袋裏,手提箱內都可以向他公開。

“審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