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的葉泠,竟然將這麼一個任務全壓到他的身上。
“我們走了。”頎緗說道,也許此次一別將是永不再見。
“珍重。”
“你……”頎緗欲言又止。
歐陽泓睿倒是說了出來:“我不能在她身邊,我愛她、護她,但是我更加放不開江山。我有我的責任,所以最後能守在她身邊的隻有你,好好待她。如果她過得不好,就算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你將你挫骨揚灰!”
“放心,你不會有那個機會。”頎緗轉身對著歐陽泓睿笑著。
兩個男人,在這漫天風雪的玉山之上相視而笑,而後擦肩而過,不再交集。
“司徒璟昱、司徒簫澤,也算是安得其所。”頎緗摟著葉泠兩人在山路上緩緩前行。
“是。”葉泠明白頎緗的意思,她知道如果她給了他們兩個人一個名分,頎緗絕對不會嫉妒。隻是,她不能。司徒璟昱與司徒簫澤他們對她的愛狂熱得讓她心驚,說不感動說沒有感覺那絕對是騙人,如果不是先遇到頎緗也許她會與他們其中一人廝守終生。
但是,如果真的在他們的碑上刻上了“先夫”二字,侮辱的不僅僅是頎緗更是司徒璟昱與司徒簫澤,她隻能選擇沉默。
“最後泠是怎麼將龍紋石毀掉的?”見葉泠久久沒有說話,頎緗換了一個話題。自從事情結束後,泠就變得沉默了許多。
“歐陽泓睿師父的手劄。”
“嗯?”
“還記得司徒璟昱與歐陽泓睿的對話嗎?”葉泠說著,眼睛看著眼前飛舞的雪花,陷入自己的思緒中,“歐陽泓睿的師父早就推算過或是知道文珊的計劃,也知道了陳茹最終的壽命,他早就種下了預言,一步步引著歐陽泓睿上鉤。他在一旁推波助瀾,讓事態慢慢發展下去,隻為了達到他的目的……辰翰稱霸天下!”
“無論最後結局如何,以歐陽泓睿的能力自然可以收服天下,兩個無心國事的我與司徒璟昱,正中了他的下懷。隻怕歐陽泓睿後來發現了他師父的目的和這個陰謀,他才布了那些局。依附著他靈魂的龍紋石他想用來控製我,已達到不備之需。他將自己的靈魂附在龍紋石以及他留下的手劄上,哪怕最後事態無法控製,他可以借助那些力量扭轉乾坤。告訴司徒璟昱收集龍紋石以及龍紋石錯誤的用法也是他早就計劃好的。司徒璟昱也不是傻子,恐怕早就收服了司徒簫澤的暗衛掌控了司徒簫澤的一舉一動,才製造出了司徒簫澤受傷引來文珀。而司徒簫澤因多年前對司徒璟昱的虧欠,甘心假裝蒙在鼓裏。事態似乎順著歐陽泓睿師父的計劃走著。”葉泠歎了口氣,“隻是他沒有想到,歐陽泓睿根本就沒有稱霸天下的野心。他是一位仁君。”
司徒簫澤拚盡全力救了文珊,也是知道她永遠無法見到文珊的死亡,無論文珊是否將她當作女兒,她畢竟是陳茹的娘親。
而在玉山之上,司徒璟昱完全有很多機會對付她,但是,在她昏迷雪地之中,他沒有趁人之危。換藥之時,他避嫌在窗外。
司徒簫澤、司徒璟昱……想到他們兩人,一絲冰冷滑過葉泠的臉頰,心痛如絞。
“泠,想去哪裏?”頎緗將葉泠摟得更緊,不想讓她再想那些過去。
“找一個有山有水,人煙稀少的世外桃源可好?”
“好啊!我們可以種地打獵……”
“順便再讓緗生幾個娃娃!”
“說什麼呢?”
“啊!都老夫老妻了,緗怎麼還臉紅啊?咱們倒是先去接爹和咱們的孩子要緊,估計水潤水玉這兩個粘人的家夥又要跟著了。”
“那就快走吧,不要說這些不正經的話了。”
“啊?不正經,怎麼不正經了?是這樣嗎?”
“躲開,不要這麼討厭!”頎緗躲開葉泠紅唇的偷襲,快步走了,任由葉泠在後麵追著他。
其實葉泠不知道,此時的頎緗心中有著深深的痛楚,倘若沒有司徒簫澤與司徒璟昱的舍命相救,泠,你是不是就再也不會回來了。畢竟所有的事情你都安排好了。
將孩子交給了有著女王權杖的爹。
囑托好了當日因老母被文珀挾持不得不假意叛亂的衛宗君擁護文家其他女子為君。
靠著控製歐陽泓淵的時機,培養自己的紅衣力量,暗中看護著軒蓬的國家。難怪那些被靈力逼出寢室外的紅衣人再也沒有衝進去。
泠,所有的一切你都安排好了,那麼,你怎麼安排的你自己呢?
還是,你、根本、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
原來,你所有的狠絕與殘酷對待的都是你自己!
泠,你再也不會孤單了,因為除了我,還有很多的愛一起來愛你。
山路上追逐的兩人永遠也不會知道,一個身影久久的佇立在高處,溫柔的目光追隨著他們,直到他們的足跡被風雪掩蓋才邁著凍僵的雙腳轉身離開。
一時間,天下大動,文珀文珊突然失蹤,飛霞女王讓位於文家後人;軒蓬司徒璟昱退位與睿王爺司徒簫澤雲遊四海;軒蓬鏟除陳成這個逆臣,歐陽泓淵也被賜田外放。兩個國家君王突然易主卻沒有大亂,這完全得力於辰翰歐陽泓睿的功勞,強力支持兩個幼主登基,加上兩國各有忠君護住之人……飛霞的衛宗君、軒蓬由外人不知的紅衣組織人組成的神秘侍衛。
多年後,某次宴會,三國聚首,聲勢浩大場麵奢華,所有人都讚歎不已,隻有歐陽泓睿似是無動於衷。飛霞、軒蓬兩國君主問起德高望重的辰翰國主歐陽泓睿是否是見過世上最美的事物時,歐陽泓睿看著殿下偏偏起舞的舞娘,溫柔一笑:“沒錯。”
兩國君主好奇追問是什麼。
歐陽泓睿將目光投到殿下飛舞的衣袂上,透過那飄然的彩帶似是見到了那心中永不磨滅的記憶:“那是一支再也無人可以跳出的金鳳翔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