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的蓉城濕氣還很重,冬雪融化後不久室外氣溫還是很低,由於室內開了空調的緣故,玻璃麵都被霧化了。
忽地,一道突兀的來電鈴聲打破了室內的寧靜。
“心姐,你好了沒啊?我到你家門口了。”
沈心一接通電話許夏言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今天是蓉城一中高一下學期開始正式上課的第一天。
浪了一個寒假,沈心還不太能適應早起,望著天花板發了會兒呆。
在這期間,許夏言的聲音一直斷斷續續從聽筒那端傳來,但具體說了什麼沈心沒有注意聽。
“你等一下吧,我就來。”回了神,沈心才漫不經心的開口。
“心姐,你......”
還沒等他說完,沈心就掛了電話。
半個多小時後,沈心才不緊不慢地叼著一袋酸奶出了門。
“姐,你也太沒有人性了吧,讓我等了你差不多一個小時。”
“更過分的是,打電話還不接。”
“你不會又開靜音了吧?”
“艸!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呢?!”
一看到沈心,許夏言立刻掐滅了剛點燃的煙,起身開始不停地朝她控訴。
那模樣,簡直就像是受了多大怨的小媳婦兒似的,沈心不禁挑眉。
許夏言和沈心她們兩家是世交,又住對門,他打小就愛犯渾惹事,而沈心恰好相反,成績好嘴又甜,長得還好看,很會討長輩的歡心。
從小到大,許夏言沒少借著沈心的庇佑逃過父母的“毒打”,還有免費的作業、考試答案抄,好處不少。再加上他比沈心小幾個月,便一直跟在沈心屁股後麵叫姐。
沈心瞥了一眼他被凍得通紅的鼻子,心裏還是有點發虛的。
想了想便從書包裏拿出了一袋酸奶遞給他:“喏,就當做是補償吧。”
“你以為一袋酸奶就彌補我受的苦了嗎?”
話是這麼說,但他還是接了過來,畢竟是他最喜歡的口味。
看著走在前麵的少年,沈心笑了,德行!
她家離學校不遠,沈心是比較喜歡步行的,她最喜歡吃小區外那條街道旁的路邊攤,因為每次老板給的料都特別足。
沈心要步行,許夏言自然也隨她。
學校後街是她們去學校的必經之路,由於學校裏麵沒有商鋪,所以後街便前前後後開了不少店鋪,到了飯點還會有不少賣小吃的路邊攤,好不熱鬧。
到達後街前會經過一個小巷,不長,那裏基本無人居住,又是攝像頭掃不到的死角,所以在那裏打架鬥毆是常有的事。
一中一般的學生都不會選擇走那條路,但卻是沈心每天的必經之路,因為近。
“啊!”
剛進小巷,沈心和許夏言就被一聲慘叫吸引了注意。
巷子的盡頭,橫七豎八倒了不少人,無一不在低聲呻吟,逆光而立的少年身上還穿著校服,此時正揪著一個人衣領,硬生生將他提起住牆上撞去,少年鬆手後那人應聲倒地,後腦見紅,牆上還殘留了一塊血漬。
說實話,這麼簡單粗暴的畫麵,沈心她們還是很少見的,畢竟還隻是高中生,打架不是玩命,一般都會避開要害,尤其是頭部。
許是察覺到了別人的視線,少年轉頭撇了一眼,視線掃過沈心和許夏言,然後轉身朝後街方向走去。
就是這一眼,雖然隻有短短一瞬,卻讓沈心失了心神,隨後,便滿腦都是少年那張絕美的容顏。尤其是那雙黑眸,漂亮得不像話。
明明是雙多情的丹鳳眼,可眼裏卻空無一物,絲毫不見半分光亮,淡漠而頹靡,仿佛留有無盡的幽暗,像極了那盛開的罌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