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像她剛才就不是偷襲一樣,蘇星邑笑:“真的想害你的人,會跟你說‘我要抓你了,你做好準備’,然後再動手?”
纖君索性泄了氣,躺在那兒:“我是不想傷到你,沒盡全力,免得你姨母又要拎著我的耳朵說我不照顧你的身體。”
這是實話,否則她就像在遊輪上對尉寧那樣下狠手了,而且他是不是太睚眥必報了?她就按了他一次,他就五倍地還回來,過分了吧?
鬧了一通,該說的還是要說,纖君認真道:“我要去尉公館。”
“尉寧這個人,一旦做好了決定,就不會輕易更改自己的想法,他說了要我去跟他談,就一定要我去。”
如果隻是訴訟離婚一件事,她可以直接走法律途徑,懶得跟他斡旋什麼。
但多了一個阿庭的撫養權,她勝算不大,開庭不一定能贏,最好是談判。
指腹下的喉嚨小幅度地震動,蘇星邑看著她,把手收了回去。
纖君順勢從床上起身,盤腿坐著:“他現在不敢對我做什麼的,你不用擔心。”
蘇星邑搓了搓手指,還殘留著她肌膚柔軟的觸覺,抿唇道:“我跟你一起去。”
“他要我單獨去。”
“那裏是尉公館。”
一個非要去,一個反對去,兩人難得起一次爭執,纖君想了想,退一步說:“我帶上顧久,他現在是我的律師。”帶上他,尉寧挑不出話。
蘇星邑依舊不語,纖君再說:“還有安莎和比伯?”
蘇先生氣笑了,這討價還價的姿勢,是哄小孩嗎?
看了她一眼,他轉身走開。
纖君以為他是生氣了,忙喊道:“大不了我再把安娜也帶上?成嗎?”
蘇星邑從抽屜裏拿了吹風筒,接了插座,掃了一眼沙發:“過來坐下。”
原來不是要走啊。纖君馬上趿上鞋下地,快步過去坐下,討好一笑。
她的發尾還濕著,再不吹幹,明天起來又要頭疼,蘇星邑順了順她的頭發,開了最小一檔的熱風。
纖君沒有化妝的臉,要比化了妝更白一點,隻不過是那種沒什麼氣色的白。
桌子上的手機震動,她拿起來看了眼,是信息,剛點開,還沒看,就聽見蘇星邑一語點破她的借口:“不讓我陪你去尉公館,是不想我和尉寧碰上?”
手機重新蓋回桌麵上,指尖一頓,纖君靜默之後承認了:“嗯,不想。”
發尾很容易吹幹,這會兒已經根根分明,從他的指尖流走,蘇星邑看著她的發旋。
纖君語氣平靜,但很堅決:“他從我身上剝奪走的東西,我能自己拿回來。”
離婚的權利,阿庭的歸宿,還有薑纖君的尊嚴,青城陳家外孫女的驕傲,以及被他作踐得千瘡百孔的真心,她都能靠自己的本事討回來。
也一定會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