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寧眼眸沉寂如沼澤,蘇星邑回視的目光清冷如深淵,皆是不動聲色,但這平靜之下,又有什麼東西在無形地湧動。
“這位是……”人群裏,終於有人發出了一句疑問。
男人身形頎長,容貌俊美,一身如雪般的白色西裝整齊熨帖,襟口簪著歐洲紳士都很喜歡的襟花,由銀葉菊和繡球花製成,淺淡的色調和他的氣質十分般配。
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看也知道不是一般人。
原本普通的商業宴會,因為這兩波不速之客,變得跌宕起伏。
纖君被兩個男人拉在中間,戲劇一樣的場麵,本應該是最尷尬的一個,但她聽到有人問,反倒是主動介紹:“丹尼爾,羅德裏格斯家的家主。”
“羅德裏格斯家?那是……”
馳騁號第一次下水,邀請來見證的是各行各界的知名人士,身份不低,見識不少,對赫赫有名的歐洲四大家族之一也有所耳聞,下意識看向一旁的霍衍——就是高橋背後那個財閥?
霍衍讀懂大家的眼神,抿了一口紅酒,微笑頷首。
還真是!
有人實在忍不住激動,拿出手裏拍下了這曆史性的時刻,歐洲四大家族今天就來了兩個,還是都是家主,現在和尉總起了衝突,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事,但看起來是都不肯先罷休的意思,這這這要怎麼收尾啊?
旁觀者都是唯恐天下不亂,別說是勸架,就是一個開口的都沒有。
陸初北皺起眉頭,無論是阿爾諾家還是羅德裏格斯家,他們上船尉寧都不知道,能做手腳的必然是陳家。
果然是陳家。
才想到陳家,剛才一直不見蹤跡的陳景銜,適時出現:“何其有幸,馳騁號能得到這麼多貴客的祝賀。丹尼爾先生,幸會。”
有人向他打招呼,無論如何都應該回禮,蘇星邑目光偏移一分:“在下不請自來,陳總,尉總,見諒。”
尉寧同樣周全:“丹尼爾先生蒞臨,是我們的榮幸。”
繃得像拉緊的琴弦的氣氛,有了陳景銜開第一句口後,開始悄然解凍。
纖君挑著由眉筆勾畫出漂亮弧形的眉,先看了一眼手腕,再去看尉寧:“尉總,你是宴會的主人,就算想和我聊聊侵權的事情,也要等招待完客人再說吧?現在這樣,”她聲音輕了些許,“失態了吧?”
“沅也小姐遠道而來,尉某理應親自招待,我隻是想邀請沅也小姐一起跳舞而已。”尉寧同樣將視線轉移,落在纖君身上。
纖君笑:“原來是這樣。但我暈船,跳不了舞,怕是要辜負尉總的盛情了。”
蘇星邑道:“知道自己暈船,還穿這麼高的鞋,剛才就站不穩了,多虧尉總扶了你,我看失禮的人是你,還不向尉總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