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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纖君躺在床上,又轉了個身側著,然後慢慢蜷了起來。
夜晚是最佳的情緒放大劑,叫她想起了自己為什麼會從晉城來青城,又為什麼天天去酒吧酗酒,連她小表哥都看不下去,要派人把她抓回去的所有事情。
——她的爸爸,和他所謂的姐姐一起,殺了她的媽媽。
她的媽媽在她九歲的時候,帶著她已經生下來的弟弟一起離開,她一直以為那隻是意外,直到宋鴦錦說漏嘴,自稱是薑宏達的女兒,她起了疑心,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才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
爸爸殺了媽媽,這麼荒誕的現實,竟然發生在她的身上。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知道該告訴誰,大表哥和二房三房爭家主之位,小表哥在準備出國深造,桑夏要考她夢寐以求的海軍……她知道,如果說了,他們一定不會放過薑宏達,但那樣一來,他們也要分出精力去對付他,如今他們每個人都在重要關口,行差踏錯一步,都可能是萬劫不複。
她不敢那麼任性,隻能借酒消愁,酒精真的是很好的麻醉劑,而且很讓人上癮。
纖君睡不著了,起身下樓,打開冰箱看了看,沒有啤酒,隻好去開紅酒櫃,她認得這些牌子,不是珍藏也不算貴,先跟尉寧借來喝,回頭再還給他吧。
她就開了兩瓶紅酒,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喝,才剛喝了兩口,身後就傳來了動靜。
尉寧穿著睡衣站在樓梯口,亮度不高的燈地照著他清俊的臉,敲了敲櫃子,纖君回頭,他指了牆上的時鍾。
淩晨,兩點。
纖君沒懂:“怎麼了?”
尉寧淡道:“這是睡覺的時間。”
纖君撇嘴,沒好氣地說:“這才幾點啊,睡什麼覺?你幾歲了?朋克青年不需要睡眠。”
“你可以現在就出去,到大馬路上朋克。”尉寧溫淡,語氣明明沒有很壓迫,纖君聽著卻就不敢造次了。
“那我還是睡覺吧。”纖君爬起來上樓,經過他身邊的時嘟囔著道,“說好了包吃包住,我就喝你兩口酒,你就要轟我出門,果然啊,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尉寧這下真的氣笑了。
……
翌日早晨,邵謙等到七點半也沒等到家政起床做早餐時,終於妥協了,自己卷起袖子進廚房,為尉寧做了一杯手磨咖啡,恰好在尉寧下樓時備好,端著放在他的麵前。
“尉少,劉老板剛才讓人送來了這個。”邵謙將一份燙金請帖放下,尉寧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一邊打開看,大意是說,要盡地主之誼,邀請他今晚一起吃飯,這本也沒什麼,突兀的是,他還強調了要纖君一起去。
尉寧淡道:“來者不善。”
邵謙思忖:“那我們還要去嗎?”
藍山咖啡到底是世界最頂級的咖啡之一,口感極好,濃鬱香醇,獨特的酸在喉嚨裏流連,帶出他溫淡的話:“我們這次來青城,就是要斬斷尉家和青幫的枝節,這次是個好機會。”
邵謙明白了,便轉回廚房為他一份早餐,順便把今晚的部署安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