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指放大屏幕。
一份巴塞爾的地圖上,有一個紅點,他就看著那個紅點在移動。
“Chris!”有人快步朝他走來,隔著一段距離,就熱情地打了招呼。
尉寧收起手機,抬起頭時,眼底波瀾已經悉數散去,回以微笑:“Thomas.”
Thomas是尉氏新擴展的合作方,地道的法國人,尉寧這次來到巴黎,主要目的之一就是和他簽訂合約。
Thomas和他握了下手,順勢指引:“我先帶你參觀一下FR吧。”
“好。”尉寧頷首答應。
Thomas非但是個很成功的資本家,還是一個很不錯的導遊,瀏覽FR的過程中,他語言風趣地向尉寧介紹了FR的曆史以及總部的建造初衷。
他說著,尉寧聽著,時不時應幾句,不失禮貌,又聊了產品設計,聊了未來合作,從從容容,仿佛心無旁騖,最後還在一起用了午餐。
直到簽完合同,才賓主盡歡地分開,尉寧坐上商務車,黎雪將剛剛掌握到的消息回稟:“yuán家派出去尋找少夫人的人,都是‘家養的’。”
所謂“家養的”,就是大家族裏豢養的奴隸,這些人要麼是從出生起就沒有登記過任何信息,要麼是法律層麵已經“死”去的人,總之沒有實際身份,哪怕是驗DNA,也很難確認來曆。
這種人的存在,通常是為了替主人家做見不得人的事情,因為底子非常幹淨,即使失敗被抓,隻要他們自己咬死不說,就連累不到主人家。
現在有“家養的”的家族已經很少了,但如果是yuán家,就沒什麼好驚訝。
畢竟傳聞裏,yuán家在歐洲是黑白兩道通吃。
尉寧闔上眼睛,道:“力度還不夠,再推一把。”
黎雪領悟這個意思:“我馬上安排下去。”
……
難民,悲劇和危險的結合者。
一瞬間,各種惡劣性質的社會新聞從纖君的腦子裏穿過,她抓住還想往前走的小圓:“別過去。”
她們兩個,一眼就看得出是外國來的女孩,一身狼狽地走進魚龍混雜,基本無秩序可言的難民營裏,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危險係數有多大。
“不安全。”纖君低聲說,拉著小圓,遠離這裏。
不是她小人之心,而是現在防人之心不可無。
走出一段距離,纖君回頭看了一眼,還好沒有人跟上來,她鬆了口氣,問:“你知道往哪裏走能去市裏嗎?”
小圓搖頭。
那就再走走吧,巴塞爾的麵積不大,難民營在這裏,那城區應該就在附近。
結果一個轉彎,她們碰上了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纖君不認識他們,但目光相對的一個瞬間裏她立刻判斷出,他們就是毛坯房裏的人!
追了她們一夜要抓她們的人!
心跳陡然加速,她們慢慢後退,他們慢慢逼近。
纖君捏了捏小圓的手指,做了個暗示,在退了十幾步後,兩人齊齊快速轉身,奪路而逃!
本來不想進難民營,但這種時候,複雜的難民營反而成了她們逃生的辦法。
纖君拉著小圓專門往亂七八糟的地方跑,一邊跑一邊推到晾衣架、鐵鍋架、工具架甚至是小帳篷等等可以推倒的東西,一是為了阻攔他們追上來,二是引起難民的注意。
果不其然,難民從帳篷裏鑽出來,看到自己的東西都被毀了,哪裏肯罷休,抓起一根木棍直接就往那男人的後腦勺抽下去,男人踉蹌一下,另一個男人上去就是一拳,直接把難民撂倒在地。
這是在難民的地盤,他們還敢打人,其他難民不可能冷眼旁觀,聯合起來,群毆那兩個男人。
雖然男人被難民攔住,但纖君和小圓的腳步也沒有停下。
難民營是依著山坡而建,她們剛才慌不擇路跑上了山,隻能沿著眼前的路繼續跑。
突然之間纖君聽見一聲木倉響,砰的一聲像在她的腦子裏炸開,她身體一僵猛地回頭,山下的難民也被嚇得抱著腦袋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