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尉寧有關注他們這邊,果不其然,問完那句話,尉寧就抿起了嘴角。
纖君又問:“你覺得我是讓手下的人去簽這份合同就好,還是親自走一趟?”
尉寧伸手拿走她的酒杯,擱在桌子上,冷淡地瞥了她一眼:“你要是敢去,我就……”
纖君搶話:“吊銷我的駕照?”這是他在寧城威脅她的那一招,噗哧一聲笑,“那我還能打車呀,再不行,找人送我。”
尉寧清冷的眸子裏浮沉著不悅,事實上從纖君入場到現在,他就沒有心情好過,尤其,是在纖君慪他那句話之後。
纖君往他身邊走了兩步:“尉總這麼不樂意我被別人覬覦,那就把我藏好了。”
尉寧低頭看她,聲音緩緩:“你藏得住嗎?”
纖君笑著,彎彎的眼睛彎彎的唇角,她當然藏不住,也不願意被藏住,金絲雀才會待在牢籠裏,她可是搏擊長空的白鷺。
“尉總等會送我回去吧。”
尉寧頓一頓,然後說:“好。”
……
白清卿在洗手間裏冷靜了許久,才將表情調整回端莊優雅的樣子,轉身出門。
回宴會廳,需要經過一條走廊,可能是因為拍賣即將開始,走廊上空無一人,但白清卿還是掛著得體的微笑,從容地走著。
一個保潔正在拖地,她特意貼著牆走避開她,然而沒想到,保潔突然將拖把伸到她的腳下,白清卿嚇了一跳,下意識收回腳,卻忘了自己穿著高跟鞋,本身就不那麼穩,這麼一躲一避,整個人重心不穩朝地上撲去。
“啊!”
地上好死不死有一灘水,白清卿這一摔就直接坐到了上麵去,她意識到了什麼,連忙爬起來,然而還是晚了,白色的絲絨裙從臀-部到大腿的位置,已經留下了一大塊非常明顯的水漬。
白清卿傻眼了。
保潔叫道:“哎呦,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都看到我在拖地了,還把腳伸到我拖把下。”
若是深色的裙子,濕了還不明顯,但白色的裙子一旦弄到髒東西,哪怕是幹了也會有痕跡,在這種宴會上,有一點不完美都是非常丟臉的事情。
白清卿怎麼沒想到會出這種事,拎著裙子,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韓漫淇悠然地從走廊經過,嘲笑道:“裙子都髒了,就別去宴會上湊熱鬧了,趁早離開吧,省得丟人。”
白清卿難堪至極,低著頭咬著牙,緊緊地捏著裙擺。
韓漫淇輕哼一聲,扭著細腰走了,想跟她搶的合作?做夢!
白清卿確實想走了,她本來就沒有纖君漂亮,如果再讓人看到她這麼狼狽的樣子嘲笑她,她受不了。
平時有多自卑的人就有多要臉,白清卿本來是要偷偷離開,走到一半,她看到纖君和顧久在說話,想到剛才顧久對她的羞辱,臉上更是像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
她心底忽然湧起了強烈的不甘,如果她現在走了,尉寧就真的跟薑纖君走了,她不想輸給她!
白清卿深吸了一口氣,轉身朝尉寧走去。
她身後那一大灘汙漬根本掩飾不住,所經之處都有人在偷偷笑話她,見她是朝尉寧走去,更是將目光集中在她身上,畢竟那可是尉氏的總裁,他帶來的女伴成這個樣子,可不要太丟人。
尉寧微微蹙眉:“怎麼回事?”
白清卿咬著下唇,眼眶紅潤,小聲地說:“我在洗手間遇到了薑小姐。”
他問的是她裙子上的汙漬怎麼來的,她卻答遇到了纖君,內涵就是告訴尉寧,是纖君把她的裙子弄成這樣。
尉寧知道纖君那桀驁不馴的性子,她又一向看白清卿不順眼,但沒想到她做得出在這種場合把人家的裙子弄髒,害人家狼狽的事情。
他微抿薄唇,將外套脫下來,披在白清卿身上。
抬頭看向纖君時,他的眼神宛如山崖上過往的風,凜冽刺骨。
纖君一愣,卻是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拿這種眼神看她,剛才不還好好的嗎?又見他將手落在白清卿的腰上,擁著她一起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他的手指上,還帶著他們的婚戒,結果那隻手抱了別的女人。
纖君轉開頭,隨手從桌子上端了一杯酒喝下,想壓住胸口窒悶的不適感,卻忘了自己剛做完闌尾手術,辛辣的酒一入腸胃,她頓時咳嗽起來。
“咳咳……”纖君咳得扯到了刀口,很疼,連忙捂著腹部,眼角都泛出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