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寧烏黑的眸子凝著她的臉,少頃,隨手酒杯被放下,對她伸出了手:“很高興我有這個榮幸。”
顧久饒有興致地看著那對互相裝模作樣的夫妻一起進了舞池,抿下一口酒,吳總已經去跟別人應酬了,但還餘留下一個女人。
白清卿緊抿著嘴角,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舞池裏相擁的兩人,不知道在想什麼?
顧久側頭看她,笑意溫柔:“你就是白清卿白小姐?”
白清卿怔了一下,低聲道:“是。”
“初次見麵,我是顧久。”顧久紳士地伸出手,“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可以邀請你一起跳個舞嗎?”
他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風-流子,很懂得怎麼在不動聲色間吸引女人,一個微笑一舉手,就足夠讓人神魂顛倒。
白清卿麵上倒是看不出什麼,不過猶豫了一會兒,接受了邀請,與他一起進了舞池。
這種晚宴的舞蹈自然是悠揚舒緩的華爾茲,尉寧擁著纖君,兩人第一次在一起跳舞,意外的是,進退動作竟然十分默契。
尉寧的手虛摟在她的腰上,低下頭看進她的眼睛裏:“刀口不疼了?”
“疼啊,你看我裙子下都沒敢穿高跟鞋。”
“疼還來?”尉寧溫聲。
纖君笑意盈盈:“當然要來,不來尉總麵前晃一晃,尉總都要忘記你還有個老婆,帶小三兒來參加這種檔次的晚宴,這麼沒把我放在眼裏,我很難過呢。”
嘴上說著難過,可唇邊的弧度卻半分都沒有減少,尉寧深深看了她一眼,放開她的腰,抓著她的手往外走:“我讓黎屹送你回醫院。”
纖君直接站定:“不。”
她身上畢竟還有傷,尉寧不想對她強拉硬拽,免得撕裂了刀口,他回頭,目光沉沉地看著她。
纖君本來以為做好了心理準備,可以淡定麵對,但剛才入場時,看到他挽著白清卿,男的冷峻女的溫柔,一陰一陽多麼般配,她還是被刺疼了眼。
她不是要求他一定要帶她赴宴,事實上結婚兩年,他們都沒有一起參加過宴會,以往在商業宴會上碰見,他們甚至全程沒有說過一句話,這樣疏離得不像夫妻的夫妻關係她已經習慣了。
但為什麼,要帶白清卿?
她不能站在他身邊,白清卿就配嗎?
纖君彎著唇,忽然風牛馬不相及地問他:“尉總,你覺得我今晚漂亮嗎?”
尉寧頓了一頓,到底是應了:“漂亮。”
剛入場時全場驚豔的目光,還有直到現在仍有人在偷偷窺視她,都是佐證她漂亮的最好證據。
纖君笑了,把自己的手抽回來:“是啊,這麼漂亮的我,現在是別的男人的女伴。”
尉寧驀然一怔,她已經轉身離開。
盯著她凸出的蝴蝶骨看了一會兒,他忽然感到了一種,微妙的,從來沒有過的,不爽的感覺。
這邊,顧久在也放開白清卿,往後退了一步,笑著誇獎:“白小姐的舞跳得很好。”
白清卿心情愉快了很多,低頭輕聲說:“謝謝。”
“但是我有個小建議。”顧久眉眼微彎。
白清卿眨了眨眼睛,抬起頭:“什麼?”
他忽然伸手去碰她的頭發,白清卿頓時一愣,然後就聞到他手腕散發出的男士香水味道,耳根忽然滾燙起來,他……
下一秒,顧久取下了她別在鬢邊的發夾,拿起她的手,放回她手心,輕描淡寫道:“戴了鑽石耳環就不要戴鑽石發夾了,脖子以上的飾品有一個重點就夠了,多了,就俗了。”
全部旖旎在霎時間灰飛煙滅,白清卿倏地看向他。
顧久彎腰,在她耳邊輕聲說:“就像,偷了灰姑娘的水晶鞋,明明不合腳還要非要穿進去,走起路來跌跌撞撞,一點都不美。”
說完,也不看白清卿是什麼表情,顧久笑著走開。
白清卿在原地,麵色淡淡,好像沒有什麼情緒,但細看可以發現,她的嘴唇在顫抖。
不合腳的鞋?他的意思是,她不配出現在這種場合?是嗎?他想說她和他們不是一類人,這是公子名媛的聚會,她就算穿了名牌戴了鑽石,甚至站在尉寧身邊,她也不配,是嗎?
白清卿又去看尉寧,尉寧的目光落在了遠處,烏黑的眸子浮沉著什麼,她甚至不用轉頭去看他看的方向,就知道那邊有誰!
她一下子咬住了牙齒,將手裏的鑽石發卡捏得緊緊的,也不顧鑽石鋒利的邊緣將她的掌心硌得生痛。
薑纖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