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散月來花弄影(1 / 1)

雲散月來花弄影

夜間,乾鑾殿。

唐琖晚在床上翻來覆去地亂折騰。

她睡不著,怎麼也睡不著。她在思考一個問題——要不要去找他?

正因了絲毫沒有困意,所以當宮門被推開而發出的細微的聲響,被她真真切切地聽了個清楚。

是刺客?原本守在殿外的禦林軍,因她今日發脾氣,都讓她嗬斥了下去。這已經夜深了,極有可能會是刺客。她悄悄地起了身,沒有披上外衫,拿起淺離劍便躲在屏風處候著。

待那人輕手輕腳地過來,她舉起劍,正要用劍鞘打下去,卻見那人的影子又不動了,然後便聽得一個聲音道:“晚兒,我知你在這裏,別躲了,出來吧。”

是蕭景遠。

她很不爭氣地愣了一下,她沒想到會是他。剛將劍放下來,她卻又舉起來,咬著牙打了過去——沒錯,她還在生氣。

可遲遲沒聽到有什麼聲音。

蕭景遠站在她身後,好笑地看著她往屏風外探頭的樣子,故作無奈地道:“晚兒,你這是準備謀殺親夫麼?”

蹭——唐琖晚一聽到他的聲音,立即撒腿跑開了幾尺遠,戒備地看著他,口裏說道:“蕭景遠,夜闖朕的寢宮,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卻看他正灼灼地盯著自己隻著單薄裏衣的身子看,她不由得又後退了幾步,臉紅得不行。

他沒有答話,一步一步地走過來。

他過來一步,她後退一步。再過來,再後退。

直至到了牆根處,他雙手撐住她兩邊的牆壁,便將她圈在自己的懷裏,低頭望著她紅到耳根的臉,他歎口氣:“晚兒,可還在生我的氣?”

她沒有做聲,賭氣地將頭扭到一旁,看也不看他。

看來他的小狐狸還是沒有消氣。他沒有多想,手換了位置,搭在她的腰上。

她沒來由地身子發軟,要癱到地上之時,被他一把拉到懷裏。她很清楚她為什麼會這樣。這個懷抱,她已經渴望了太久太久,久到她以為那個叫景遠的男人是真的已經不在了,久到她以為她不會再對誰產生感情。自那日她昏倒醒來後,她絕口不提有關景遠的任何事情,卻常常私下裏帶著念兒去景府,甚至有時候還會在那裏過夜,隻因那裏是屬於她和他的地方。而今,他回來了,活生生地站在她麵前!隻是,她不敢認他!她怕這發生的一切都隻是個幻象,她怕她一清醒過來,他便又消失了!可,這切切實實的懷抱,切切實實的溫度,切切實實的呼吸話語和親吻,都在昭示著,他是真的回來了!而且再不會離開!

悶了一會兒,她就開始哭起來,捶著他,邊哭邊道:“你不是死了嗎,你不是要我變得絕決嗎,你不是要我不再想你念你了嗎,你騙我騙得這麼狠這麼久,如今還回來做什麼……”

他沒有為自己辯解,隻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過了好一會兒,他抬起她的下顎,凝視著她,說道:“晚兒,可還生氣了?”

她吸吸鼻子,點點頭,旋即又搖搖頭。她不想騙自己的心,反正說實話又不丟臉。

“景遠,我不愛你了。”在他要吻過來的時候,她突然開口,“我愛上別人了。”

“誰。”他的眸子瞬間變得冰冷,聲音也是陰惻。是他太大意了麼?居然沒有發現她竟變了心?

她一臉的理所當然:“蕭景遠啊。”

唉,他的小狐狸,怎麼還是這般狡猾。他抱緊了她,與她附耳道:“明日我便簽了盟約,將啟國交給你。”

“不要。”她張口咬住他的臉,含糊不清地道,“你還是做你的皇帝吧,我要當皇後。”

立夏時節。

念國與啟國合並,統稱念國。

皇帝為原啟國帝王蕭景遠,皇後為原念國女帝唐琖晚。

當日於念都舉行帝後大典。所有儀式皆準備就緒,滿朝文武都齊齊到場,皇帝皇後兩人卻不見了蹤影。

正當全念都的禦林軍都出動去尋找時,那逃掉大典的兩人正在景府裏悠哉悠哉地待著。

唐琖晚坐在男子的腿上,環著他的脖頸,道:“咱們這樣逃出來,不會出什麼事吧?”

蕭景遠親了親她的臉:“怕什麼,待時間到了,我們再回去。”當然,他指的是婚禮開始之時的時間。

“唔,那臣妾便順了陛下的意吧。”她咯咯地笑著,吻了上去。

他的大掌扣住她的後腦,更深入地回吻著。

此時天色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