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跟你說時間是迄今為止世上最大的悖論,我們所認知的時間概念都是錯誤的你會作何感想?
把他當做一個神經病躲開?還是和他就這個問題提出你的觀點你們熱烈討論起來。
我相信絕大部分的人都不會選擇後者。畢竟不和瘋子爭論使我們成年人多年學習和生活積累的基本經驗。
然而是不是瘋子又如何定義呢?也許天才和瘋子之間的界限原本就很模糊。
“其實一切物質隻是在不斷又無序的變化。時間,這個概念隻是人類為了更好的認知而發明的。”宋誌欽身旁坐著一位三十多歲的男人跟他喋喋道。
首都回雲州的這趟飛行是宋誌欽難得的獨處而又安靜的時光,卻不曾想遇到了鄰座的這位。
也是這趟飛行意外的收獲了奇妙的旅程。
坐飛機就等於坐著睡覺是宋誌欽一貫奉行的飛行宗旨。如果是以往的普通話癆乘客或者是哪家吵鬧的孩子,他絕對都會皺著眉頭按下空姐的呼喚鈴。麻煩空姐叫他們閉上舍不得閉上的嘴巴,保持公共場所的安靜。
可今天傲慢的宋誌欽,一反常態。因為他遇見的是金柏文,一個說話內容讓他饒有興致的男人。
宋誌欽眼前這位男人三十近四,戴一塊兒罕為人見的核能手表,攥著一本從未翻開的《自然》雜誌,鼻梁上架著一個半框的眼鏡。最吸引宋誌欽的是金柏文的一句話:“先生你,總是做噩夢吧?”
這是宋誌欽放下行李坐在金柏文身旁的位置上,戴眼罩睡覺時,他身旁冷不丁冒出來的這麼一句話。宋誌欽摘下未戴牢的眼罩打量身邊的男人。從警十二載,他的眼閱過無數牛馬蛇神、妖魔鬼怪。眼前這位男人微笑著望著他,臉上寫滿了祥和。
金柏文禮貌的自我介紹:“抱歉打擾你,我見過太多被噩夢糾纏的人。”
遞到宋誌欽手裏一張精致的名片。“燈塔心理谘詢室”金柏文名字右下角標注著“催眠師”的字樣。
宋誌欽聽說過催眠。他對這種心理治療手段卻一直保持著認識模糊的狀態。他也確實被噩夢困擾了許久。那是一個他總是記不太清具體的內容,他隻能記得醒來時候的驚恐。那是一種無法解釋也揮之不去的恐懼。
宋誌欽是一個平常話很不多的人。隻是他不願意將自己的時間和精力浪費在和他認為愚蠢的人交流上。相反,如果是一個他認為的聰明人,像金柏文這樣能夠一語道破他應該是精於業務的人。相信他的滔滔不絕是與生俱來。
突然,飛機遇到亂流。強烈的顛簸將走道上的空姐跌到了乘客的座位上。她踉蹌的倒在宋誌欽滿懷。宋誌欽抱著她,看見她起伏的胸脯的名牌上寫著,蕭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