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位居頭名(1 / 3)

靈試考生之所以減少,主要有兩方麵原因,一是自退,二是勸退,二者本質上無多大差別。

像丁麟年這種就屬於自退,因為沒有準備功法所以請願退出,而元氣測定沒有超過三等的便會被強製退出,因為元氣決定了煉氣師修行之路是否長遠。

至於李錫科這種位居頭名之人,能不來參加第三項著實讓沈劍敏難以理解。

“當...”

琴聲由一開始的激烈變得溫和,漸入佳境。

比起皇宮樂師,這琴聲擁有著獨特奇妙的煙塵氣息,永和帝竟一時陶醉在其中。

率先反應過來的是大太監,他急躁地囑咐侍衛讓這琴聲停下。

“這裏是靈試主會場,何人如此放肆!”

但環顧四周以及牆頭,並沒有發現異樣,琴聲就像是憑空傳出,在練武場回蕩。

沈劍敏皺了皺眉頭,她其實已經發現了奏琴人的準確位置,但沒有陛下的指示她不會聽從一個太監的命令。

“沈愛卿,讓著琴聲停下吧,朕要回寢了,你來打理後事...”

永和帝揮了揮手,示意移駕。

正當沈劍敏欲行禮遵命之時,琴聲忽然急切起來,像是有餓狼追趕一般,揪動著眾人心弦。

“呼呼呼...”

狂風襲來,黃沙漫天。

難道有刺客!

這個念頭在沈劍敏腦海隻存在了一瞬,因為有足足六名月將在防止這種事情發生,如果能躲開六名月將的勘察,正大光明地進入練武場,這種事情幾乎不可能發生。

但怎麼解釋現在這種情況?

黃沙逐漸在練武場布滿,視野漸漸不夠清晰。

朦朧中,一道人影在牆頭出現,那人頭帶草帽,身後披風,有一股江湖劍客之氣。

他就是刺客?!

沈劍敏取出匕首,隨時準備進攻。

又一陣狂風襲來,黃沙盡數被帶了出去,與此同時,琴聲也到達了高潮。

眾人側頭看向牆頭之人,那人一手壓低草帽,一手捏住披風,終於沉吟起來:

“望門投止思張儉,忍死須臾待杜根。”

是詩!

百官驚奇,在這種時代,詩詞永遠被文人騷客所青睞。

驚奇之後又是疑惑,這是什麼意思呢?

張儉...杜根...這二人有什麼典故麼,不過這一句詩確實形容了逃亡途中的惶急情狀。

眾人有些期待接下來的一句。

隻見牆頭男子一躍而起,緩緩而落,氣息朝他身邊逐漸彙聚。

李錫科將草帽一揮,披風一抖,琴聲也停在了最高潮的部分。

全場浮現出一個個驚呆的目光,沈劍敏也恍惚一下·,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

如果說前兩句有些晦澀難懂,那這兩句就堪稱神來之筆。

澎湃激動之情在眾人心中醞釀,就連將要惱怒的永和帝手指也微微顫抖,被這光明磊落的兩句詩震撼住了。

“臣李錫科參見陛下!”

趙泰懵了,丁麟年也懵了...現場就這樣寂靜了很長時間。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考生中的一人,他顫顫巍巍地說道:

“這不就是昨日作《贈竹影閣主人》的李公子嗎?”

贈竹影閣主人?竹影閣不是春華院的一處別院嗎...

眾人內心不解。

永和帝重新坐下,用手捏了捏眉間,不怒自威道:

“這是何意?”

李錫科起身傲視眾人,回道:

“這是臣贈給陛下、贈給青雲國的詩,寓意國家不怯外賊,忠臣不畏生死,傲然世間之意!”

永和帝怔了一下,繼而頷首道:

“可有題名?”

“有!此詩名為《永和臣心》。”

這馬屁拍的叫一個高深,即便是官場老油條也不得不佩服。

永和帝大笑起來,連拍幾下扶手。

“善,善!”

今日之事必被史官記載,能在史書上永遠留下永和一朝勵精圖治的景象。

平複心情後,永和帝問道:

“這就是汝要如此出場的原因嗎?”

李錫科點頭。

永和帝隨即示意澀月將繼續考核,他已經很久沒有如此暢快過了,隻是沒想到眼下此人詩詞造詣竟如此之高,內心又對那個《贈竹影閣主人》起了濃厚興趣。

“請考生李錫科展示功法!”

到此,李錫科達成了他的目的,即完成了人前顯聖,又取得了永和帝歡心,真是一舉兩得。

隻是抄人家的詩還不改句子,屬實有點過分。

畢竟張儉和杜根這二人的典故隻有前世人知曉,以後得想辦法圓回來。

“臣將展示的功法可能會使天地異變,屆時還望澀月將大人能夠妥善保護。”

天地異變?沈劍敏內心一緊,心想他難道要在這個地方使用高階功法。

她有點不太確信眼前之人的真正實力,通過望氣術能夠看出來他頂多二等煉氣師,還絕沒到達能夠使用高階功法的地步,但擊退羅煉又作何解釋?即便是她,功法也和羅煉難分上下。

想不明白,沈劍敏隻能提前做好準備。

丁麟年在看台已經咽了好幾次唾沫,這是他做夢都不敢想象的場景,竟真讓人做到了。

“李公子,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不過要說最難受的是誰,非指尖溢出鮮血的趙泰莫屬,雖然他早有計策,但剛才所發生的事情,讓他根本無法接受。

那琴聲...那首詩...那猖狂的樣子,趙泰妒忌逐漸轉變為恨意。

“臭婆娘,你竟敢...”

眾人心中各有所想,最多的便是讚歎,隻恨場中之人不是自己。

人這一生能如此風光一回也算是值了!

......

“昨日準備了那麼久也不算白費功夫,隻不過雪兔準備的草帽和披風有點不靠譜啊,肯定是被人白白坑了十幾兩銀子。”

李錫科自言自語,似乎並沒有把接下來的重頭戲放在心上。

有阿然,沒意外。

【這個饋贈可能是你現在的修為所承受不了的。】

“有煉刹反噬嚴重嗎?”

【十倍!】

“那我豈不是要昏迷五十天?死法是餓死...”

【所以不到危急關頭不能使用,算是你的殺手鐧,以後獲得的饋贈也不會高於此,這次就隻釋放一成的威力便可,而且此招的完全反噬不是昏迷,而是壽元。】

壽元?李錫科忽然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漬,就沒有讓人舒服一點的招式了嗎?”

【主要是你修為不夠,等到有一天三係合一之時便是你飛升之日。】

李錫科沉默了,他懂得其中緣由。

“開始吧,一成便一成。”

他緊閉雙眼,從意識領域接受著新的知識和能力。

漆黑,一片漆黑,在這漆黑中閃爍過一片紅色光暈...

漫無邊際的原野,冰封的大陸,燃燒著火焰的地麵,以及萬千大山...

這些場景開始不停在意識中切換,思緒飄散,記憶分崩離析...

忽然間,一雙恐怖駭人的眼睛占據了所有的場景,那雙眼睛緊緊盯著他,仿佛要將他的意識抽離。

“吾主...”

這一聲拉回了思緒,挽救了記憶,新的知識抵達腦海深處,這一切如同夢幻一般,開始與結束隻在一瞬之間。

現實中,李錫科緩緩睜開眼睛,身軀下沉。

沈劍敏感覺到了周圍自然氣息正在被強有力的調動,自己竟然挽留不住。

“......”

他說什麼了?

眾人並沒有發現異常,但三位月將心中已經明了,氣息異常,元氣不穩,這都昭示著一種結局:

大災將至!

此刻正值晌午,日光卻開始逐漸消失,永和帝方眼望去,烏雲竟憑空出現,並迅速密布,遮天蔽日。

“轟隆!”

一聲雷聲讓眾人心驚肉跳,這是變天的征兆!

正在迷惑之際,天空再次出現異象,隻見烏雲開始變色,如同血霧一般滲人魂魄。

“這,這...”

永和帝神色劇變,他急忙看向澀月將,發現後者也難掩震驚之色。

“愛卿,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沈劍敏說不出話來,她甚至不清楚這究竟是不是功法。

又是連續幾下雷聲,場中有人不顧顏麵癱坐下來,像是丟失了魂魄。

一道閃電將血霧瞬間照亮,天空中顯現出詭異之象。

“這是...龍?!”

丁麟年靠著心境強撐著將這句活說了出來。

眾人心中一顫,龍?!

上古時期的神獸,萬獸之首,能囊括宇內包含四海,但在此時顯形,究竟是吉象還是災變?

永和帝站了起來,將手伸向天空,這是在祈願。

所有人都在注意天空,而此時的李錫科已經大汗淋漓,像是被雨淋過一般。

“該結束了...”

他雙手合十,心中念道:“收!”

刹那間,血霧散去,一切恢複原樣,晌午的陽光艱難地灑進練武場中。

“臣李錫科功法展示完畢!”

這句話像是炮彈一樣瞬間將死氣沉沉的氣氛打破,眾人發愣般看向處於場地正中的男子,眼神中充滿困惑,像是在說:

“剛在的異象是你的功法?”

不可能,不可能...但事實就擺在眼前。

趙泰更是難以接受,自己辛辛苦苦才得以掌握金之刀前三技,但在剛才的景象麵前就像是孩童輪著木棍同將軍搏鬥,不在一個級別上。

“你說剛才的....是功法?”

永和帝吭吭哧哧說道,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李錫科正色回道:

“是!”

“這樣啊,原來是這樣...”

永和帝陷入了賢者時間,似乎是頓悟了什麼事情,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澀月將,然後揮了揮手擺駕離去。

“陛下!臣有事啟奏。”

趙泰快步出人群,因為他知道再不出場就來不及了。

永和帝已經身心俱疲,不想再多聽一句話,但看見是趙尚書之子,還是停了下來。

“言。”

趙泰起身道:

“據臣所查,李錫科乃是新城孤兒,盜賊之身,這些年盜竊財寶不計其數。”

又是一重磅消息!百官嘩然。

在青雲國凡是有過案底之人,一生不得為官。

這一消息可以說是斷絕了李錫科的官場之路,而且在這時說出,不可謂不心機。

永和帝皺了皺眉頭,擺手道:

“朕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麼意思...過後處罰?

趙泰咬了咬牙,又說道:

“請陛下懲處,盜賊竟也能參加靈試,實在有辱國威。”

不等永和帝開口,一旁正在穩定體內元氣的李錫科開口挪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