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月小姐墨菊的聲音傳來。
嗯雲淺月應了一聲。
您怎麼怎麼帶了一個人上路這公子若是知道的話墨菊的聲音有些弱。
雲淺月有些頭疼,想起沈昭的話,立即道:人家說了,你夫君讓你一個弱女子獨自出行,還是來南疆毒術之地,本身就是錯,而且若是如此肚量狹小的話,也不配為君子。
墨菊忽然沒了聲。
雲淺月有些好笑,暗暗想著容景若是聽到這句話,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好半響,墨菊的聲音再度傳來,南疆國舅又跟上您了。
嗯雲淺月收起笑意,點點頭。
不過南疆國舅的隊伍裏也多了一個人。墨菊又道:就是那個山花。
山花雲淺月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喜歡沈昭的那個女子。墨菊道。
雲淺月恍然,看了沈昭一眼,見他專心地騎著毛驢走路,雖然是棉褲棉襖,粗衣粗布,皮膚有些黑,但也有一種俊挺的氣質,哪怕是騎著毛驢也不折損,她點點頭,知道了。
墨菊又道:青影傳回消息,說已經跟隨那三人到了汾水城。那三人在汾水城歇腳,沒有要繼續走的打算。
嗯雲淺月點頭。
淺月小姐,屬下給公子傳信要說沈昭的事情嗎墨菊過了片刻又問。
告訴他,將沈昭的話也一並傳給他。雲淺月笑道。就衝那一句話,她就沒理由不帶上沈昭一起走路,承了這個送她的人情。
是墨菊猶豫片刻,有些弱地應了一聲。
雲淺月不再說話,墨菊聲音再未傳來。
走了一百裏地之後,響午十分,來到一處小縣城,這個縣城名曰藍河縣,因為水邊長一種蘭花而出名。
雲淺月進了小縣城,正好見到一家包子鋪,她詢問沈昭,我們歇歇腳,吃包子如何
沈昭看了一眼包子鋪,鋪麵很小,也有些破舊,他點點頭。
雲淺月翻身下馬,進了包子鋪。點了幾個包子,幾碟小菜,兩碗米粥。
沈昭與她對坐,飯吃到一半,沈昭開口,我一直以為向你們這種貴人家的小姐是不屑與山野人家的粗茶淡飯和吃這種小地方的東西的。
雲淺月眨眨眼睛,我比較特例
沈昭點點頭,不再說話。
雲淺月發現他話語極少,除了昨日問她關於容景的話有些急有些語多外,一直都沒什麼話。她也不再說話。
淺月小姐,南疆國舅跟上來了。墨菊的聲音傳來。
終於忍不住要超過我了雲淺月問。
還說不準。墨菊道,也進了城。
我知道了雲淺月道。
墨菊聲音隱了下去。
你身上是否帶了一隻蜈蚣沈昭忽然問。
雲淺月想起她身上是有一隻蜈蚣,想起他娘說他和一位奇人說了些控蟲之術,想來知道她身上有蜈蚣也不奇怪,點點頭,是啊,怎麼了
你身上那個蜈蚣被人下了追蹤術。沈昭道。
雲淺月一怔,你怎麼知道你的控蟲之術學得很厲害
我也不知道厲害不厲害,因為從來沒有和人比試過,但是知道你身上的蜈蚣被人下了追蹤術。它身上有一種氣味,若是在你身上待得時間過長的話,這種氣味就會感染到你身上,以後你走到哪裏,都能被那下術之人知道,即便蜈蚣已經不在你身上,也會根據你身上感染的氣味找到你的位置。沈昭道。
雲淺月一怔,這麼厲害這是什麼樣的追蹤術
這樣的追蹤術應該算是很高明的吧我開始是有些懷疑,但也不敢確定,如今那下了控蟲之術的人大約就在附近,所以我感知到了蟲子的動靜,就確定是蜈蚣了。沈昭道。
雲淺月的眼睛眯了眯,這麼說如今我身上已經被感染了那種追蹤術的味道
嗯沈昭點頭,一般這種追蹤術在你身上兩日就可以見效。
雲淺月想著怪不得南疆國舅不跟在她後麵如今追上前了呢,感情計算時間夠了嗎她臉色有些寒。
不過我可以將你身上的追蹤術驅除。沈昭又道。
你可以驅除雲淺月真的愣了,本來想著他跟著她是有些麻煩,但如今到覺得這沈昭的本事原來竟然比讀書還大,是不是該說她不小心在深山裏撿了個寶
嗯,我可以驅除。沈昭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個布包遞給雲淺月,這個佩戴兩個時辰,你身上就會洗去追蹤術的味道。
雲淺月伸手接過布包,聞了聞,什麼味道也沒有。她看著沈昭。
你沒學過南疆的術,所以聞不出味道來。沈昭道:但它是所有追蹤術的克星。
雲淺月笑了笑,也不客氣,將布包揣進了懷裏。
沈昭不再說話。
沈昭哥這時,外麵傳來一聲清脆的喊聲。
沈昭皺了皺眉,回轉身看向門口。雲淺月也向門口看去,隻見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子站在門口,身上穿著碎花的棉襖,見沈昭回身,她一喜,當看到雲淺月,臉色有些不好。雲淺月想著大概這就是喜歡沈昭的那個山花了,是挺像一朵花的,不辜負她的名字。
你怎麼在這裏沈昭問山花。
我要去京城。山花道。
你自己沈昭問。
我和一個老伯一起。山花道。
沈昭皺了皺眉,你一個女兒家,去京城做什麼阿叔個阿嬸該擔心你了,回去吧
他們不擔心,老伯是好人,願意帶我去見識一番。再說我聽沈阿伯說你要護送人去京城。你能去,我為什麼不能去山花搖頭,話落,對身後喊,老伯,咱們吃包子吧好不好這裏的包子聞著就香。
好,聽阿花姑娘的。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雲淺月順著聲音看去,隻見一個老者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十多名隨從。老者五十多歲,麵色周正,帶著氈帽,麵色含笑,看起來氣度灑脫,像是個隨性之人。他身後的隨從高矮胖瘦不一,有老有少,像是富商和家仆的樣子。她斂住眸光,想著這位大抵就是南疆國舅了。
阿花當先走了進來,老者和隨從也進來,包子鋪狹小的空間一下子顯得很是擁擠。
楚姑娘吃飽了嗎我們上路沈昭詢問。
好雲淺月拿起包裹,站起身。
阿花見沈昭居然在她來了就要走,臉色一變,立即喊,沈昭哥,你們不是也要去南疆京城嗎我和老伯也去南疆京城,我們搭伴一起走吧
不用楚姑娘不喜人多。沈昭丟下一句話,出了鋪子。
雲淺月也跟著走出。
阿花有些委屈地扁起嘴。
這位姑娘好生麵善,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那位老伯忽然對雲淺月開口。
雲淺月心裏冷哼,忽然轉回身,對那老者一笑,我認識一隻險些被我燒死的蜈蚣,敢問這位老伯認識嗎
老者哈哈大笑,承認不諱地道:不錯,那隻蜈蚣是我放的,姑娘好身手。
雲淺月沒想到他會承認,到是對這個人惱不起來了,什麼樣的人和什麼目的才如此光明磊落她心思電轉,收了笑意,挑了挑眉,等著他解釋。
老者卻轉移話題道:姑娘去南疆京城探親
這個我似乎沒必要告訴陌生人。雲淺月淡淡道。
老者笑了一聲,也不為雲淺月的冷淡所折,徑自道:我也去南疆探親,不如就如山花姑娘所說,我們結伴而行吧前麵的路似乎不太好走,姑娘就兩個人,我們這十幾個人,可以相互照應。
不必了我怕被蜈蚣再咬一口。雲淺月丟下一句話,轉身出了鋪子。
老者笑著搖搖頭,看著雲淺月身影離開,並未再相請。
就是長得好一點而已,脾氣這麼差,口氣這麼衝,不知道沈昭哥哥怎麼會送她山花不甘心地看著外麵,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