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雲淺月吐出一個字。
或者可以做些別的再睡。容景誘惑。
不要。雲淺月搖頭,聲音極低,似乎要去會睡神。
你不是一直想要做些什麼我如今給你,怎樣容景繼續誘惑。
不怎樣。雲淺月依然搖頭,似乎勉強撐著精神在意識散飛前吐出一句話,又睡去。
容景看著雲淺月,她均勻的呼吸聲傳出,他有些頹敗,麵色有些抑鬱。但看著她疲憊的小臉,抑鬱又煙消雲散。他想著寧願將她累成這般樣子,他也願意看著她為了他累成這般樣子來到他麵前,睡在他懷裏,哪怕就這麼睡著不理他,他也覺得比見不到她要好很多。
容景,你真是中毒了,卻甘之如飴。容景喃喃地吐出一句話,忽然一笑,如玉的手與雲淺月的手五指相纏,將她每一個纖細的指節都扣住,搭成一個環扣。他躺下身,將她抱在懷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熟睡的她。
院中靜靜。
天明時分,院落飄身進來一人,那人一身黑色錦袍,容貌俊美,但因為他臉上神色淡漠,給他的俊美平添了三分拒人千裏的冷硬。雖然不失美感,但也令人難以親近。
雲公子弦歌看著來人,想說雲世子,但想起他如今再不是世子,於是改口。
雲暮寒點點頭,對弦歌詢問,月兒呢
弦歌向屋內看了一眼,回話,淺月小姐在休息。
雲暮寒順著弦歌的視線看向主屋,他距離主屋大約有三丈距離,主屋簾幕未曾遮掩,可以依稀看到屋內大床上躺著的人影。雖然隔著簾賬,但裏麵的人也有個隱隱的輪廓能讓他看清是誰。他並未再說話,而是看著主屋。
弦歌見雲暮寒不說話,也不再說話。想著憑借世子的武功,自然知道院中來人,而且也知道來的人是誰,不用他稟告。
過了片刻,雲暮寒忽然轉身離開。
雲公子不是來和他告別就這樣走了容景忽然開口。
她既然在睡,就不必告別了我希望景世子不要做任何傷害吾妹之事。雲暮寒道。
容景唇瓣微勾,並未答話。
雲暮寒雖然也知道這話多此一舉,但他就是忍不住說出,見容景不答話,他不再停留,足尖輕點,飄身離開了這處院落。
雲暮寒剛離開,雲淺月閉著的眼睛就睜開了,她看向窗外,有些不舍。
既然醒了,為何不說話在裝睡容景收回視線看著雲淺月。
雲淺月歎了口氣,還要說什麼話再送別一次矯情走就走了,又不是走到天涯海角。也許過不幾個月我一時興起就跑去了南疆,或者是南梁,還能見不到他多說一句,徒增傷感而已。
容景伸手點點雲淺月的額頭,笑道:出去一趟摩天崖長了本事了
雲淺月嘴角扯開,語氣有些得意,那當然。
睡醒了容景看著她。
嗯,馬馬虎虎吧雲淺月打了個哈欠,睡這一小覺雖然哪也不到哪,但還算解乏。
既然睡醒了,那我們做點兒什麼容景看著她,目光要將雲淺月吸進去。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她骨頭都被馬背顛簸的酥了,渾身疼,還能做點兒什麼嗎就算能做,她估計也十天半個月再下不去床了。這個人絕對故意的
容景低低一笑,躺著的身子坐起,伸手一把將雲淺月拉起,為她穿衣。
什麼時候啟程回京是我先回去,還是你與我一起回去雲淺月懶洋洋地容景拉起來,問道。
吃過早膳後就啟程。與你一起。容景道。
雲淺月眨眨眼睛,東海國的公主呢接到了
容景長長的睫毛眨了一下,不答話。
雲淺月眯著眼睛看著容景,挑眉,嗯
算是接到了容景道。
什麼叫做算是雲淺月眉梢挑高,看著容景,笑著問,她長得是不是很美
除了你,天下女人在我眼裏都是一個樣,你說她美不美容景也挑眉,似笑非笑。
雲淺月滿意,心中溢出甜蜜,想起南淩睿說要她矜持,她輕咳了一聲,故作矜持地問道:那她如今在哪裏
容景深深地看了雲淺月一眼,不答話。
雲淺月蹙眉看著容景,等了半響,沒見他有回答的意思,她忽然也懶得再問,見容景給她穿的是紫色阮煙羅的女裝,她舒散的眉頭又蹙緊,不是要回城嗎你就讓我穿成這個樣子回去隻要露麵,誰都認識我了。那雲王府淺月閣的那個我怎麼辦
讓他滾回孝親王府去容景道。
雲淺月好笑,伸手攔住容景的手,穿男裝輕便,不要穿這個。等回到京城再換回來吧
不行容景態度強硬。
大不了你不抱著我就成了雲淺月想起昨夜容景說不想抱一個男人,推開他的手,挑眉道:難道你還要當著那東海國小公主的麵抱著我不成讓人家情何以堪
她最好情何以堪容景似乎賭氣一般說出一句話,強硬地拿開雲淺月的手,給她往身上穿衣服。
雲淺月挑眉,奇怪地看著容景,這是怎麼了那東海國的小公主當真對你犯了桃花非你不嫁怎麼這副樣子
容景哼了一聲,不說話。
容景你最好說清楚雲淺月按住容景給她穿衣服的手。想著若是這樣可就麻煩了她從現在開始得費勁心機趕走情敵了。
說清楚什麼老實一些,否則我就點住你穴道。容景語氣有些不好。
容景,反了你了是不是雲淺月板起臉,提起東海國那小公主你就這副樣子。讓我很難不相信你移情別戀了
雲淺月,你還真讓我點住你穴道不成容景也板下臉,似乎有薄薄的怒意和抑鬱。
雲淺月蹙眉看著他,那你突然又抽什麼瘋我不是和你商量嘛穿了女裝是我,男裝也是我,為了不惹麻煩方便,就男裝唄,你和我硬什麼
有一個人比我更會惹桃花。男女不論。容景瞥了雲淺月一眼,徑自給她穿衣。
那個人是誰雲淺月覺得容景的脾氣來得有些莫名其妙。
除了你還有誰容景難得地瞪了雲淺月一眼。
我雲淺月睜大眼睛,伸手指著自己,有些茫然,我什麼時候會惹桃花了還男女不論男人還差不多,我什麼時候惹了女人我怎麼不知道。
容景哼了一聲,不理會雲淺月。
雲淺月看了容景半響,他不理會她,甚至連個眼神也不給她了,她摸摸鼻子,不再說話,乖覺地讓容景給她穿衣。她想著這事情可麻煩了,容景似乎真氣了。
給雲淺月穿完衣服,容景徑自下床去淨麵。
雲淺月坐在床上想著,半響後忽然恍然大悟,噢,你說的是不是麗娘我和麗娘其實是
還有個麗娘容景忽然回身,眯起眼睛。
雲淺月聲音戛然而止,有些愣愣地看著容景。難道他說得不是麗娘
雲淺月,你還能不能做出讓我更想冒火的事情容景磨牙。語氣有些咬牙切齒。
雲淺月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見容景臉色不好,立即下了床,兩步來到容景身邊,伸手抱住他的腰,笑道:你不會這就吃醋了吧
容景麵色沉鬱地看著她。
你放心,我對女人沒興趣雲淺月伸手拍拍容景的腰,見他眼睛眯了眯,她立即又保證,我對男人也沒興趣。話落,見容景的眼睛又眯了眯,她立即又補充,除了你之外。
容景慢悠悠地收回視線,不看她,慢條斯理地淨麵,須臾,用娟帕擦臉,動作優雅。
雲淺月偷眼看著容景,撇撇嘴,翻了翻眼皮,鬆開手,將兩隻手塞進水盆,對他道:我也要洗,你給我洗。
容景放下娟帕,不理她,向鏡子前走去。
雲淺月伸手想拽住他,但兩手已經都是水,她有放回了水盆裏,兩手交疊自己搓了起來。剛搓了兩下,容景轉回身,抓住了她的手,她嘴角微微勾起,開懷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