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去南淩睿催促雲孟。
    睿太子,府中也有歌姬的,您要解悶還不好說,老奴這就將歌姬叫到你房裏就是了。哪裏非要煙柳樓的素素雲孟想來個折中之法。
    不行,本太子就要素素。你府中的歌姬能有素素唱得曲好嗎能有素素長得國色天香嗎能有素素的皮膚白嗎能有素素南淩睿不同意。
    莫離,將他給我扔出去。屋中忽然傳出容景的聲音。
    南淩睿一愣,似乎沒想到容景在雲淺月的屋中,他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個房間。那個房間簾幕遮掩,門窗緊閉,他什麼也看不到。
    是莫離早就想將南淩睿扔出去了,此時聽到容景的命令,欺身上前。
    喂,你不是月兒的侍衛嗎怎麼聽他的南淩睿指著莫離。他身子發虛,如今自然不是莫離的對手,他要想扔他輕而易舉。
    莫離腳步一頓,但還是很快就來到了南淩睿身邊,瞬間出手扣住了他的肩,手腕輕輕一個用力,南淩睿的身子飛了出去。
    雲孟似乎也沒想到容景還逗留在雲淺月的房間,他驚訝剛襲上眼簾,見莫離將南淩睿真扔了出去,麵色大變,連忙飛身向南淩睿被扔出的方向追了出去。莫離的身手他可是清楚的很,睿太子如今是貴客,昨日又被瀉藥折騰了一夜,武功全然用不上,這樣一摔的話,他哪裏承受得住若是睿太子在雲王府受傷致殘,南梁王大怒,皇上也會大怒,那雲王府可就要倒黴了。
    南淩睿的身子在半空一個打轉,輕飄飄地落在距離淺月閣不遠處湖邊上。那條湖正是上次鳳側妃被扔進去的湖。
    雲孟隨後來到,見南淩睿沒事兒大鬆了一口氣。
    南淩睿看了一眼距離他腳落地不到半步的湖邊,但凡莫離再用力一分,他此時非要成個落湯雞不可。他唏噓了一聲,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折扇,完好無恙,鬆了一口氣,再抬頭,毫無半絲惱怒地對依然嚇得臉色發白的雲孟笑道:還好本太子的這把玉扇沒摔碎。
    雲孟看著那扇麵上玉女橫陳的仕女圖無語。
    哎呀呀,沒想到景世子有如此本事,居然能在淺月閣留宿。南淩睿離開湖邊幾步,看著淺月閣,對雲孟湊近,壓低聲音道:你說若是夜天傾知道景世子居然入住了月兒的香閨,他會如何
    雲孟不答話,想著景世子不是不守君子之禮的人,如今天色都將近晚時了,怎麼還會在小姐閨房難道是小姐的傷勢太過棘手這若是傳出去,景世子和淺月小姐不過想起昨日關於景世子和他家小姐的傳言,他一時間也是雲裏霧裏。
    你說夜天傾會不會氣得暴跳如雷南淩睿又問。
    雲孟皺眉,依然不答話。
    不過本太子覺得估計不會,丞相府的秦小姐如此大才,而你家小姐狗屁不通。夜天傾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利弊呢南淩睿搖著折扇,一副我什麼都知道的表情。
    雲孟不明白這睿太子是何心思,說他對小姐有企圖吧,看著又不像,說他風流吧,但眉心清正,鳳目寒澈,也不像沉迷女色之人,說他放蕩不羈吧,似乎也不是那麼回事兒,他此時才真正覺得那睿太子著實深不可測,讓人看不透,怪不得能得老王爺另眼相待。他麵色恭敬了幾分,對南淩睿勸道:我家小姐傷勢太重,想必景世子處理診治起來很是棘手,才逗留在小姐房中。睿太子還是回房歇著吧您真要想想聽那素素姑娘唱曲,老奴這就去吩咐人請來。
    算了本太子受驚嚇了,還聽什麼曲啊回房休息南淩睿擺擺手,扔下一句話,一步三晃地向老王爺院子旁邊給他安置的院子走去。
    雲孟見這尊佛爺終於老實不折騰了,他才抹抹額頭的汗,向大門口走去。
    大總管,丞相府的玉凝小姐前來探望淺月小姐雲孟剛走幾步,門口守衛一人匆匆來到,對雲孟稟告。
    雲孟還沒開口,沒走遠的南淩睿轉身走了回來,正好,本太子聽說丞相府的秦小姐大才,堪當國母,本太子又聽說她琴曲不錯,就喊進來讓她給本太子見識一番。
    這睿太子,不太好吧雲孟為難地看著南淩睿,暗罵這個奴才稟告的不是時候,又招惹了這尊佛爺。
    怎麼不好月兒如今要養傷,任何人都不便打擾。但是也不好就將人這麼打發了去,畢竟來者是客嘛本太子這就代替月兒去招待秦小姐一番。南淩睿一邊說著,一邊向大門口走去,哪裏還有一步三晃,明明就是虎步生風。
    雲孟今天已經不知道是幾次對這個南梁太子無語了。好像他是雲王府的主人似的。有客人代替主人迎接客人的嗎他短時間內也知道了南淩睿的性子,勸也勸不住,隻能跟著他向門口走去。
    雲孟和南淩睿離開,淺月閣終於安靜了下來。
    外麵彩蓮等人都輕手輕腳去做活,不敢弄出聲音。莫離也隱退了去。
    房間內,似乎剛剛外麵一番動靜雲淺月都不知道,依然睡得很熟。容景也再不理會外麵是何情形,繼續睡了去。
    淺月閣幽靜無聲。
    相比淺月閣的靜寂,雲王府大門口和前院到是一直未曾間斷有人來。
    夜天傾走後,來了秦玉凝,秦玉凝被南淩睿熱情招待了一番離開後又來了容鈴蘭和六公主,六公主本來是去榮王府,等了許久都不見容景回府,後來得知容景和雲淺月遇刺,便急急忙忙趕來了雲王府,雲孟還沒來得及將那二人擋在門口,就被南淩睿給請了去,又是一番熱情招待。之後又陸續來了很多得到訊息的人,有閨中小姐,有各府公子,最多的是榮王府各房各院來探望容景的人,這些人幾乎踏破了雲王府的門檻,南淩睿樂此不疲,不亦樂乎,不論男女通通都熱情招待了一番。
    太陽落山,月上中天,雲王府大門口才徹底安靜了下來。
    南淩睿給累了個夠嗆,最後實在困得睜不開眼睛,才回自己房間呼呼大睡了。
    雲孟也給累了個夠嗆,本來他完全可以閉門謝客,偏偏這睿太子非要熱情招待人家,這回倒好,將他自己累了個夠嗆,也苦了他這把老骨頭。
    雲老王爺和雲王爺以及雲暮寒一直沒回府。雲老王爺和雲王爺一直待在皇宮,雲暮寒則和夜輕染領了老皇帝聖旨對天聖京城封鎖挨家挨戶搜索排查,不放過絲毫可疑之人可疑之地,京中百姓一時間人心惶惶。
    皇宮聖陽殿內文武百官以及數年沒上朝的如雲老王爺德老王爺孝親老王爺榮老王爺這老一輩的朝臣都再次登上朝堂,老皇帝和文武百官對雲淺月和容景被百名死士公然刺殺之事徹夜相商。聖陽殿一夜燈火未息。
    這一夜,除了雲王府淺月閣和榮王府的紫竹苑外,天聖上下萬家燈火未眠。
    不管外麵這一夜如何血雨腥風多少人徹夜不眠,而惹起這件刺殺事件的主角容景和雲淺月則在淺月閣同床共枕,一夜好眠。
    第二日,天色大亮,雲淺月才醒來,睜開眼睛,就見容景躺在她旁邊,她本來神清氣爽的小臉刹那陰雲密布,怒道:你怎麼在我床上
    容景早已經醒來,無奈地看了雲淺月一眼,慢悠悠地歎道:難道你忘了昨日之事我怕你碰到手臂上的傷,這才看了你一夜未睡。你不知感謝,反而剛醒來就對我冷眼以對,著實令人傷心啊。
    雲淺月皺眉,昨日之事刹那衝入腦海,她臉色稍好了一分,但依然板著臉道:那如今都天色大亮了。你別告訴我你準備躺在我床上一天,我不醒來,你還就不滾開了。
    我倒是想離開,可是你的頭壓著我的胳膊一夜,你叫我如何離開容景再次歎息一聲。都說女子最為溫柔,他怎麼從她身上半點兒也看不見溫柔為何物雲淺月這才發現她的腦袋依然枕著他的胳膊,整個身子幾乎都貼近了他懷裏,霎時一僵,猛地一個打挺從床上蹦了起來,指著容景,想說什麼,但見他的身子就躺在了床邊,一分多餘的地方都沒有,再擠一擠就會掉到地上去,而她那邊空了大半個床,此時容景正無奈地用無辜的眼神看著她,等著她發飆,她沉默了片刻,紅著耳根斥道:活該誰用你看著我了你不看著我,我的胳膊也不會礙著。
    那可說不準。這一夜你睡得和豬一樣,還來回打滾,我要是不抓著你的胳膊,你如今早將傷口扯開,血盡而亡了。容景看著雲淺月熏紅的臉頰和耳稍,覺得她尷尬害羞的樣子還像個女人一些。
    你才睡得和豬一樣。雲淺月承認自己的睡相的確不好。但這麼被人毫不客氣地批評還是頭一回,她哼了一聲,沒好氣地用腳踹他,趕緊起來,我要吃芙蓉燒魚,你去做。
    起不來了,胳膊麻了。容景收回視線,躺著不動。
    雲淺月不以為然,少裝。趕緊滾起來。
    容景閉上眼睛,幽幽地道:我被你壓了一夜,是真的渾身僵硬起不來了。好歹我也是守了你一夜,你就這麼對待我也太說不過去了。
    雲淺月看著容景,見他麵上氣色不錯,一點兒也不像是被她攪了一夜不得好眠的樣子,但他胳膊腿僵著一直不動,看來的確是麻了,她猶豫了一下,臉色不好地伸手去拽他起來。
    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簾幕嘩啦一下子被挑開,一人一陣風似地衝了進來,那人衝進來看到床上的情形瞬間僵住,不敢置信地看著床上的二人,小丫頭,弱美人,你你們
    來人正是夜輕染
    雲淺月要拽容景的手僵在,偏頭見是夜輕染,她提起的警惕立即放下,見他一身疲憊寒氣,衣袂皆是塵土,頭未梳,臉沒洗,不由愣了一下,笑道:你這是怎麼了一夜沒睡怎麼將自己弄成了這副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