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柒洛的獨白(一)(1 / 2)

言柒洛的獨白(一)

我叫言柒洛,不記得本名是什麼。隻知道7歲起,我就是言柒洛。

5歲以前我似乎有個溫暖的家,之所以說‘似乎’,是因為腦子裏完全沒有具體的輪廓,隻是在回憶向前推的時候,依稀有種幸福的感覺。

我的記憶是從5歲開始的,那裏麵有3個主要的人。舅父舅母和表哥。生活很落魄,所以那時候的我總是在想,如果家裏有足夠多的財米,那麼舅母他們就不會成天樂此不疲地對我拳打腳踢了吧。畢竟,在偶爾富裕的時候,舅父會向我的碗裏夾幾塊醃製地五花牛肉。

隔壁的菲律賓女傭大嬸心地很好,常會偷偷塞幾片夾著幹奶酪的麵包給我吃,沒事的時候我也喜歡蹲在她的小窗前,聽她講上帝的故事。我很滿足那樣的生活,畢竟我有吃的,也有一張隻要蜷起身子就可以讓我睡得很香的木桌改成的小床。

直到我6歲的一個晚上,一群高我兩三截地男人把我抓走帶到一個潮濕的黑屋子裏。昏黃的燈光點亮的時候,他們扒光了我的衣服。我並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但可以確定的是,我並沒有感到一絲的恐懼,隻是那麼站著任他們擺布。然後我看到其中一個男人脫下了他自己的褲子,將平時用來排泄的東西塞到了我的嘴裏,惡心窒息的感覺瞬間襲來。我開始掙紮,卻被幾記毫不留情的耳光扇的眼冒金星,頭暈耳鳴,但這並不代表我會就此放棄,任人宰割,即使我隻是一個對於他們來說像隻小雞一樣的6歲小孩。

當那個腥臭的東西再次堵進我嘴裏時,我毫不猶豫地用上我那兩排還未發育健全的牙齒,狠狠地咬了下去。那個人頓時痛苦地嚎叫起來,痛快地吐出嘴裏那截烤腸一樣的東西,那群人瘋了一樣襲向我,雨點一樣密集的拳頭和鐵腳揍在我的身上。,一分鍾是疼痛,十分鍾是麻木。最後他們順著窗子把我像死狗一樣丟了出去。

在墜落的過程中,我努力睜開青腫的眼皮,看到璀璨的夜空離我越來越遠。感覺自己就像菲傭大嬸說的流星一樣,淒美地劃過夜空,然後絕望地墜毀。

可能是連上帝都不是很喜歡我,所以他並沒有給我一個去見他的機會。我沒有直接掉到足以將我摔成肉餅的水泥地麵上,而是掛在了一個裸露在牆體外側的鋼筋上,一路摩擦著滑了下來。雖然後背血肉模糊,但是劇痛讓我慶幸撿了一條命回來。

樓上的人可能也發現了我的好運,叫囂著消失在窗口。我知道再被他們抓到自己就不會那麼好運了,於是我開始拚了命地往外爬,後來每每想起當時的情景,就會覺得‘狗急跳牆’這個成語是可信的,至少自己當時確實爬得比蛇還要快。

爬到路中央的時候,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因為一輛黑色轎車就在我麵前不到半米的位置緊急地刹車停了下來。車上下來幾個男人,看了半天後扯著我的頭發把我拖到後車門口,粗魯的舉動讓我一度倒黴地認為自己碰到了他們的同夥。

車門打開,一雙錚亮的皮鞋出現在我眼前,我努力梗著脖子看過去,是一個40歲左右的高個男人。震懾到我的,不是他冷酷無情的臉,而是那對如炬的眼睛,在黑夜裏滲著寒光盯著我。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發抖,那是獵鷹至高無上的眼神,那是我家那隻大黑貓遇到肥老鼠時的眼神。可是即使感覺神經都有點麻痹,我還是勇敢地直視著他,並請求他救我。

後麵的人已經趕了過來,嚷著不要多管閑事。我依舊不受幹擾地望著他,虔誠地就像他是上帝,我其實不信世上有神主存在,但是我卻相信他是此時唯一能救我的人。他大約看了我一分鍾,然後揮了揮手,一個男人把我抱起來放到副駕駛位置上。然後各自上了車,車子開始行駛,我沒空去理會身後響起的陣陣槍鳴聲,上車後不久就昏厥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隻有在夢境中才出現的超大型軟床上,那個救我的男人正在不遠處臨窗而立。我不知道他是幹什麼的,但是他渾身散發出的那種王者高不可侵的孤傲氣息讓我在一瞬間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