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三刻,月亮悠悠。
夜色與草木相融,暗光透著一股壓抑,沉悶的空氣蕩漾著灌滿每一絲角落。
楊家府邸匾額外,幾名侍衛圍著寬敞的青石磚路兩邊站著。
幽幽月光下府裏頭燈火明亮,不少屋子窗前門上都貼滿了驅散妖邪的符紙,府邸大門外耳語聲不絕。
“哎,小姐失蹤的事都過去五天了,你說...哎,怎麼辦才好。”
“聽說楊家主前幾天上了白虎山一處道觀去請一位法術通天的道士,今天還特地讓坤峰少爺駕著馬車去山腳下接,一會兒可就到了。”
帶刀侍衛在門外竊竊私語,自以為輕若蚊聲,卻一點不落的傳進府邸內坐在石椅上閉眼屏氣的楊天元耳裏。
身為邱嶺縣三姓之一的楊家家主,他有著練氣七層的不俗實力。
“誒,來了來了!”門口忽有人大聲叫到。
楊天元身軀一震。
負在身後的手忍不住收緊,快步走前去出了大門,門外侍衛立刻噤聲讓出中間位置。
正是一匹黑馬駕著車廂踏著風塵從道路左邊奔騰而來。
到了近門的時候,馬上人輕拉韁繩,黑馬籲的一聲停下腳步緩了下來,騎馬人再敏捷躍下對著楊天元道。
“爹,我已把人請來了。”
“好,好。”
楊坤峰長著一雙濃眉戴著鬥笠,摘下鬥笠遞給身旁侍衛露出滿是汗水的額頭。
又急忙把馬車上的銀簾拉開,調整了下語氣穩聲道。
“道長,已經到了我家府上,還請道長進門作法,替我小妹尋個水落石出。”
眾人前去把馬車圍了起來,帶著或好奇驚異的眼光。
銀簾拉開後不久,正有一名皮膚微顯蒼白的青年抬腳走下車來,眉眼間帶著一絲惆悵,麵頰有些清瘦,穿著一身樸素灰袍,修長雙手微微拍了拍衣上風塵。
青年道士正是李長歡。
自從前世不幸摔落高山,穿來這具身體已有十餘載,白虎道觀上修行不易,偶爾下山曆練,也為得能漲進些許功法。
這身子自小瘦弱病白,本就是魂魄不全導致。
為穩固魂魄他修行滋補之法,到現在體內魂軀雜亂,還需經常下山尋些因果事。
討要一二絲魂縷。
楊天元上前拱拱手。“還請道長即刻隨我去小女的屋裏施法,將妖怪斬於朗朗月下。”
李長歡腰間掛著一個葫蘆,伸出一隻手攤開朝著楊天元詢問道。
“楊家主為何得知就是妖怪下的手。”
楊天元搖著頭縮著皺紋道。
“我楊家侍衛也不是飯桶,大多有著練氣二三層的功力,他們每日也必會巡邏守護,若不是妖怪,怎會輕而易舉地進府邸內外,更何況我平日也沒有仇家。”
“之前我也請了些道人施法看過了,都說是妖怪所為,隻是抓不出妖怪躲藏在何處,道長隻需替我尋到妖怪,剩下的我自能處理。”
李長歡心中一動,難不成是類似前世裏的密室作案,楊家主的愛女也許並沒有出了府邸,就在府內也未必。
如今楊家裏外人心惶惶,連東廚內都貼滿了符紙。
李長歡看出這些符紙沒有大用,所畫的咒語莫名其妙,狗屁不通。
楊天元的愛女名叫楊若雅,幾日前自自家屋內毫無征兆的消失,任由楊家仆從侍衛翻了個底朝天,也找不到絲毫線索。
楊若雅的屋子正朝南邊,與其他屋子比多了些些昏沉沉的暗,屋內自失蹤到此時也都是擺布整潔,絲毫沒有雜亂的反抗痕跡,這點有些奇怪。
李長歡進門後又點起一盞油燈,眯了眯眼抬頭指揮道。
“還請楊家主取一令愛的隨身物品,以輕薄貼身最佳,以便我施法。”
“這...”
楊天元狐疑的看了李長歡一眼。
幾聲清脆腳步響起,一個女俾從侍衛和仆人中壯著膽子走上前舉著一白色物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