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石橋上離開後,隊伍裏就有一股異樣的沉默,似乎所有人都還不曾從剛剛的變故裏反應過來。也是,一隊騎兵突然追擊而來,又有些莫名其妙的發生內訌,然後我們被放行了?這都什麼事兒?
“林衝哥哥,那個叫做徐寧的教師不會有事吧?”我見林衝臉上一直緊繃著,為了緩和氣氛,開口問道。
“但願無事吧,若是再有人被林衝連累。。。”林教頭話說一半,歎了口氣。
我心想這徐寧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都算得上難能可貴了,他也隻是個教師,雖說能時常伴隨禦駕,想來皇帝也隻把他當個儀仗擺設吧,不然被吳用使計騙到山上,也不曾見皇命詢問。
原本軌跡中雙鞭呼延灼征討梁山時,以連環甲馬衝陣,使得梁山軍隊陷入苦戰。湯隆提出用鉤鐮槍可破連環甲馬,並推薦徐寧,還建議用徐寧愛逾性命的家傳之寶“雁翎圈金甲”誘其上山。林衝與徐寧有舊交,也盛讚不已。軍師吳用便讓鼓上蚤時遷前去盜取寶甲。
時遷潛入徐寧家中,將寶甲盜出,而後湯隆又以探親的名義前去拜訪徐寧。徐寧在寶甲被盜後,一直愁眉不展,在湯隆的詢問下告知此事。湯隆假稱曾在路上見過盜甲人,將徐寧騙出東京,一直追到山東境內,並在樂和的配合下,用蒙汗藥將徐寧迷倒,連夜送上梁山。
徐寧被騙上梁山後,宋江讓湯隆和戴宗前往東京,接取徐寧家眷。湯隆身穿圈金甲,冒用徐寧之名,在途中劫取財貨。徐寧醒後,見退路斷絕,隻得留在梁山教授鉤鐮槍法。最終,梁山軍使用鉤鐮槍,配以撓鉤,果然擊敗呼延灼,大破連環馬。
隻是徐寧原本在京師好好的,卻因一生本事而被生生折騰的落草為寇,想來也是始終不得快活的吧。
在徐寧的放水下,接下來的幾天我們順著黃河一路東去,沒有再遇到任何追擊阻攔,終於踏入山東地麵,眾人都是鬆了一口氣,商議一番決定在前麵鎮子上歇息一天,稍作休整再回梁山本寨。
此處鎮子不大,離梁山不過三四日路程,我心裏不再為追兵擔心,找到了鎮上唯一一家酒店,叫了最好的酒肉飯食,這一路勞苦,總算可以稍微慰藉身心了。
“來來來,大家幹了這碗酒,這幾日裏為了趕路大家都辛苦了!”我端起酒碗敬了在座的一碗,林教頭、張教頭、李助並段景住都是幹了自己碗裏的酒,然後不約而同的哈了一口氣,互相看了看哈哈大笑。
我們三個頭領並張教頭坐一桌,八個護衛跟張三李四分坐了兩桌,至於林娘子跟錦兒按例是不上桌的,隻讓店家安排飯食送到房間裏麵吃,我敬完了我們那一桌,又滿上酒敬了護衛他們,這才安心坐了下來吃起飯菜。
“可算脫險了,往日裏江湖上好漢們說起朝廷都是不屑一顧,今日方知朝廷也不是白耍的!”段景住又幹了一碗,抹著嘴說道,多少有些後怕的樣子。
“俺多在京師廝混,少在地方走動,這幾天跑下來倒是長了不少見識!”嘿嘿笑著的是李助,他似乎對江湖生涯很是適應,一路從未叫過苦,反而事事都有興趣,完全一副出來旅行的模樣。
林教頭並老嶽父見說都是笑著搖搖頭,他們都是經過見過的,這點路程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尤其是張教頭,之前還在馬車裏,後來嫌悶得慌,非要跟我們一起騎馬,還別說,老人家身子骨還真可以,一路上不比我們年輕的差。
正月裏來酒店吃喝的人不少,我們不好多說什麼,互相簡單的說著話,愜意的享受著奔波後的安寧,這時候我注意到旁邊那一桌在談論京師的事情,說是梁山大頭領王倫帶著林衝進京接家小鬧出的風波,言語中對梁山頗為敬佩、向往。
把我聽得樂陶陶,跟林衝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經過這件事情,相信梁山的名聲很快就能傳的更遠,也會有更多的好漢來投。
歇息了一天接著上路,又走了幾天終於回到梁山左近,看著眼前熟悉的李家道口酒店我突然產生了一種歸屬感,就像長途旅行的遊人返回家鄉一般。此時朱貴還沒回來,得了消息等待在酒店邊的是杜遷、三阮、宋萬,他們見我不僅接回了林衝一家還給山寨又招攬了兩個頭領,自然是一番歡喜,眾人互相見禮之後乘船返回梁山本寨。
安頓好兩位新頭領、林衝家眷及張三李四,一場熱鬧的酒宴是必不可少的,席間說起東京一行的種種,直把幾個留守的頭領說的心神向往,直呼可惜自己不在場。鬧騰了近乎一天這才消停,後麵幾日又托杜遷安排人手請了外傷大夫,重新給張三、李四接好了腿骨,眼見又到了元宵。
古人對元宵佳節似乎比今人要重視得多,加上過年我不在山寨,杜遷他們決定要熱鬧一番,用早早備下的花燈彩綢把山寨上下裝點的喜氣洋洋,夥房裏也是安排殺牛宰羊好不熱鬧。這般熱鬧的場麵自然一場大醉是免不了的,現下山寨頭領多了,都是能喝的,到了酒桌上誰也不肯放過我,就這樣歡歡喜喜的鬧了元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