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說我是他的妻子而他是我的丈夫的那一刻。我不得不承認。我的心底產生了一種很複雜的甜蜜感。那抹甜蜜似乎是摻雜了太久的等待一般。以至於突然得到。竟然會不知所措。可是甜蜜的同時。我的心底還生成了一個叫做苦澀的東西。它時常的糾纏著我。讓我對於那份甘甜心生抵觸。甚至回避。想要逃離。
對於他的說法。我最開始並沒有完全相信。不知道為什麼。對於這個無微不至的照顧我的男人。我總是會產生懷疑。就像是被深深的欺騙過那般。無法全然信任。這種下意識的思維讓我很難控製。日子久了便也聽之任之。雖是懷疑。可是看著周圍的人都很是熟絡的叫著我南宮太太的時候。我終是默認了他的說法。可惜。對於這個百般嗬護的丈夫。我還是記不得任何事情。甚至對於他告訴我的這個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S國都沒有半分印象。有的。隻是一片片的陌生感……還有我努力隱藏卻總是無法遮嚴的空白與哀傷……
日子平淡如水。院子裏的楓葉紅了又紅。隔壁家的小湯姆如今已經可以繞著我轉圈圈了。
這三年來。澈對我很好。但我總覺得他似乎對我好的太過小心翼翼了些。簡直是到了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程度。任何事情都不肯讓我做。我知道。他是在很小心的珍惜著我們的生活。可是。我卻覺得有一絲空虛。不知道自己的心裏究竟在牽掛著什麼。
漸漸的。無事可做的我便養成了發呆的習慣。每當我對著月亮發呆的時候。心裏的那種空落落的感覺就會越發的嚴重。仿佛失去了什麼珍貴的東西一般。日子久了。一直陪在我身邊的他也養成了陪我發呆的習慣。隻是他很少看著別處。反倒是更常常的望著我的手腕或是腳腕發呆。有時候。我會趁他不注意。很仔細的觀察觀察自己的手腕腳腕。
可是。那裏分明就是空空的。什麼都沒有。“澈。到底在看什麼？”
雖然不明白。但我也從未問過。因為我注意到。澈每次看到我的手腕腳腕的時候。他的眼中都會不自覺的流露出一抹不可名狀的哀傷。這分明就是有著什麼傷心事。而我這個人向來不喜歡勉強別人。便從未開口詢問。每次發呆過後。澈就會對我愈發的好。可我卻覺得心裏的愧疚越來越深。像是有一塊大石壓著我。喘不過氣來。
因為。我身為他的妻子。卻從未盡過妻子的義務。
其實我也不想這樣。隻是不知為什麼。我總會對他的進一步親近產生抗拒。那是一種帶著隱隱的心痛的抗拒。可我根本不清楚。我到底在抗拒什麼。其實。我知道。我是喜歡這個男人的。甚至。我是愛這個男人的。可是。愛。卻難以接受。很矛盾。卻又很理所當然。而他也一直慣著我。隻要我不想。他便從未勉強。還是像以往那般守著我。即使是再怎麼想要。也會忍著。從不多看其她女人一眼。
但我清楚。他的不在意隻是表麵的。相反。他隻是一直在壓抑著自己心中的苦澀和痛楚。從不在我的麵前表露罷了。
漸漸的。他的煙抽的越來越厲害了。
我看在眼裏。卻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曾經努力過想讓自己接受的。可是一旦他想跟我做。我就會有一種深深的不可名狀的罪惡感。似乎是自己背叛了什麼一樣。最後隻能選擇逃避……
久而久之。我不由得開始懷疑。那種背叛感究竟從何而來。而我心底覺得背叛了的。又是誰呢？真的如他所說。他就是我的愛人嗎？可是……當我看到結婚證上麵笑得無比燦爛的自己時。卻又隻能承認這個說法。隻因那時我臉上的笑容的確是發自真心的。我。不是一個會用真心去對待虛偽的婚姻的人吧。那麼。我愛的人。就是澈啊……
隻是。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
也許是我對著漆黑的夜空望了太久。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我去吃晚飯的澈走了過來。看著我的背影。他歎了一口氣。眼中一抹黯然閃過。隨後。他有些不穩的從後麵環抱住了我。讓我整個靠進他的懷裏。然後將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將溫熱的氣息噴滿我的脖頸。帶著淡淡的酒香。似乎這樣。就很慰足。
澈的懷抱。很暖。記得最初他這麼抱著我的時候。我還不由自主的想逃離他的懷抱。如今。三年的磨合。不知什麼時候。這種輕微程度的親近。我已經不再抵觸。而是漸漸的適應了起來。望著沒有一絲星光的夜空。我默默的想著。也許。我們就這樣一直淡淡的相處下去。終有一天。我會漸漸適應他的進一步親近。從而真正的成為他的妻子吧。
我就這樣漫無目的的想著。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澈濕熱的吻已經由我的脖子一路向上延伸到了我的臉頰。鼻息中的酒味越發的濃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