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強和軟弱其實是一朵花結出的果(1 / 2)

堅強和軟弱其實是一朵花結出的果

夏穎漫,在夜店喝的爛醉如泥,這是她在燈紅酒綠之間恍惚度日的第二年,兩年,好像沒有很久,她從來不把時間當做一種折磨,因為折磨她的不是等待,而是她自己。

憔悴如她。

頭發淩亂,很久沒有仔細打理,留海長到睫毛的位置了,她每次出門都是胡亂的抓一抓,被風一吹,發穗輕拍在臉上,可以擋住刺眼的陽光。

她住在一棟安靜的公寓裏,一個人,卻不像其他女孩子一般勤儉利落,她懶,懶到衣服鞋子扔得滿地狼藉。

她又想起傅明朗,大學戀愛的那兩年,每次都是他打電話叫她起床,然後在露台衝她揮手,舉著新鮮的早餐,等到她點頭,他就上樓來,走進她的房間,幫她疊被子,輕輕揪她的鼻子,說“你怎麼可以這麼懶,都變成豬了,最可悲的是,我竟然那麼喜歡豬,真是糟蹋了。”

她舉起酒杯,酒斟的滿滿的,她的手一抖,灑了一身,些微的濕涼感覺透過裙子傳到身體上,她恍然醒過來,又在想他了嗎?她自嘲的笑笑,又斟滿酒,兩三口灌了下去。混亂的燈光打在她的臉頰,晶瑩的淚滴覆在已經幹澀的淚痕上,玻璃杯裏的清冽液體,不斷地減少,又不斷的增加。

她不喜歡化妝,其實是傅明朗不喜歡,他不喜歡親吻她的時候唇膏的味道,也不喜歡她身上有蓋過柔順劑的香水的味道。

“你不喜歡愛化妝的女人是嗎?可是現在呢?嗬嗬。”她的嘴角有些牽動,喃喃的說給自己聽。視線有些模糊,大概是哭了太久了,她每天晚上都要花幾個小時到這裏來,這樣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來釋放自己的軟弱。

她拎起早上買的新款LV包包,手機,鑰匙,很多散落的鈔票。她抓出一把,踉蹌的塞到服務生的手裏,然後左搖右晃的走了出去。

是,她要開車回去,這半年多,她竟然漸漸喜歡酒後駕車的刺激感覺,她不怕死,可是老天偏偏不給她機會,以前的她,靜美,像是早晨最清新的露水,她不愛說話,隻是淡淡的笑,卻從來都是高昂著頭,透著堅定地自信。傅明朗說她很像夢遊仙境的愛麗絲,一點也不像有錢人家的大小姐,是那麼獨一無二。真的那麼獨一無二嗎?傅明朗,你說過的話,都是這麼禁不起證明嗎?

剛剛觸摸到車門,胃裏一陣翻滾,她蹲下來,背倚著車門,吐,吐了好久,她很久都沒有好好吃飯了,家裏的廚房會讓她想起他,公司的員工餐廳也會想起他,某條街某條路的某家店,還是會想起他,她想,大概是瘋了,清醒,醉後,總能看見他的明亮的眸子,滿眼的關切心疼。他向她伸出手來,她想立刻撲進他熟悉的懷抱,卻狠狠地摔倒在地。

手掌,膝蓋,都流了血。她爬起來,卻差點又栽倒,高跟鞋後跟折了,她脫下鞋子,光著腳鑽進車裏。

她使勁踩了下油門,車子飛快的躥出去,她瞥了一眼後視鏡,酒吧的門口,一個身影,似乎是拾起了,她脫掉的高跟鞋。轉天公司開會,她整整遲到了一小時,她到的時候,執行秘書蔣宸煊早為大家預備好文件資料。

“董事長,您的咖啡。”自從傅明朗離開之後,穎漫總是一副頹廢的樣子,蔣宸煊勸過她很多次,但穎漫總是笑著說“我不過是改變一下生活方式,讓自己過得更瀟灑罷了。”瀟灑?還是……自甘墮落?漸漸的,宸煊發現,穎漫遺落的自尊和溫暖,也許隻能從酒精裏汲取,他能做的隻是每天早晨為她準備一杯曼藍咖啡,她不喜歡喝咖啡,卻偏偏喜歡曼藍,因為這是傅明朗的習慣,潛移默化中也影響了她。

穎漫聽著各部門的彙報,有些頭痛,她揉著跳個不停的太陽穴,把一冊文件扔到市場部經理麵前。

會議室瞬時寂靜無聲,之前類似茶話會的氣氛也冰冷起來。

“下個月,別再讓我看到這個數字,我要的銷量,是每周六位數,而不是五位數,如果你想讓你的工資也抹去個零,最好提前打個申請。”她不耐煩的聲音在如此安靜的環境下聽起來格外刺耳,不是因為尖利,而是沙啞,嗜煙醺酒這樣的糟蹋,再好的嗓音也會變壞。何況,她並不愛說話,隻是公事公辦,其餘時間,她的甜美,她的撒嬌,還有誰會珍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