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謝德文吃了大便的樣子,黃東微微一笑。
他說話極其和藹可親:“謝族長覺得趙家莊鎮不好,可以搬遷到大宋其它地方。”
“你,”謝德文剛剛把手伸出,急忙又縮回,不過他承認與否,黃東都是這裏的亭長。
他如此做派,明顯對亭長的不尊重。
他剛才是氣急敗壞,剛剛伸手覺得不妥,隻得把手又收回。
即使如此,一張老臉頓時變成豬肝色,一口老血差點吐出。
趙家莊鎮的稅賦隻有一成,可是大宋最低的地方之一,更何況這裏還有五千畝良田。
謝德文打量四周一眼,冷冷地說道:“這裏風水不錯,又是祖籍所在,豈能搬遷。”
“謝族長既然不想搬遷,那就得遵守趙家莊鎮的規矩。”黃東依然是和藹可親的笑容。
謝德文哼了一聲,把臉轉向其它地方。
張和斌滿臉笑容,鄭重地拱手一禮:“山野老夫子全歡迎黃亭長掌管協河亭。”
張和斌心裏雖然不舒服,但是想到剛才黃亭長幫助了他,所以說話客客氣氣的。
“張族長客氣了,在下初次到來貴地,還望張族長多多包涵。”黃東也是拱手一禮,客氣回答。
他已經看出,張和斌沒有那麼抵觸,正是拉攏的對象。
此時,張和氣氣喘籲籲過來,非常著急地向著張和斌說道:“族長,莊子有兩百多人傷勢慘重,有的手腳折斷,這個都是本莊的主要勞力,怎麼辦?”
說完,他忍不住嗚嗚哭泣起來。
他本來就鼻青臉腫,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有些地方如嘴角甚至腫了起來。
現在哭泣,顯得更加讓人難看,仿佛花貓似的。
張和斌沒有料到自己的兄弟不顧一切跑過來,還丟人現眼之極。
他對著黃東尷尬一笑,沒有料到自己笑比哭還難看。
“這是協河亭的亭長,還不過來參見亭長。”說完,他對著黃東躬身一禮,“山野老夫的小弟不懂事,讓亭長笑話了。”
張和氣果然與和氣無關,也不管族長與亭長交談,直衝衝就衝了過來,顯得非常沒有禮貌。
“成何體統?你是一個大男人,走起來就掉貓尿,還不讓人笑話不成?”張和斌瞪了他一眼,臉色鐵青,如果不是黃東還在,他早已咆哮起來。
謝德文本來眼睛望著遠處,聽到這裏,頓時轉頭過來,嘴角勾勒一抹冷笑。
張和氣看到張和斌發怒的樣子,瞳孔不禁一縮,身不由己後退幾步,最後低頭下來。
他一邊擦拭淚水,一邊傷心不已。
“這,不是可以找郎中嗎?”看到張和氣的樣子,張和斌心裏一軟,和氣地問道。
張和氣把頭部抬起,咬了咬牙,眼淚忍不住又流出:“族長,郎中謝清可是謝家莊的人,他願意治療嗎?”
張家莊確實與謝家莊差距很大,不但經濟實力與對方想著很遠,就是郎中也是謝家的。
“這個不用吾說嗎?協河亭不行,可以到外麵請,比如仁義鎮甚至縣城。”張和斌瞪了他一眼,想一腳給他踢去。
張和氣勇敢把頭部抬起,臉色頓時變成豬肝色:“族長,到外麵請郎中,他們願意來嗎,再說,吾等還有錢嗎?”
張家莊的男子個個勇猛頑強,就是死不怕。
但是張家莊有一個最大的弱點,就是窮,而且窮得要命。
如果不是窮,他們會自己與謝家莊的護院硬拚嗎?
要知道,謝家莊這些護院不是普通人,而是專業打手,專門吃一碗飯的。
但是他們沒有法子,明明知道對方請了打手,但是他們為了自己水源,義無反顧衝了上來。
他們即使是死也不怕,因為他們是男人,是頂天立地的男人。
他們為了身後的娘子及兒女,沒有後路可以後退,隻有站出來。
“沒有錢,把家裏的糧食當了出來,再不行,牛當出來也行,老夫就不相信,郎中就不上門?”張和斌把頭部一抬,斷然說道。
張和氣忍不住又哭泣起來:“族長,說起來容易,沒有糧食,難道全村的人餓死,沒有耕牛,如何耕田?”
“這些老夫都知道,但是救人要緊,沒有人,什麼也沒有了。”張和斌也顧不得丟人現眼,臉色鐵青,對著張和氣吼道。
謝德文聽到這裏,張嘴就要哈哈大笑。
可是他剛剛張開嘴巴,就覺得不對,發現黃東在這裏,隻好閉上嘴巴。
協河亭有一個郎中,恰恰就是他們謝家莊的。
現在在這個關鍵時刻,謝家郎中絕對是不會為張家莊治療,這是他們原則。
即使張家莊想私下治療,他們也無法付出這個高昂代價。
想到這裏,他強忍臉上的表情,但是眼裏的高興怎麼也無法忍受。
他臉上一冷,想看看張家莊如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