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奇石也打量蒲南氏的一舉一動,希望能夠通過觀察發現她的弱點。
通過觀察,雨奇石發現這個婦人確實是一個傳統的婦人。
她來到這裏,就是要討一個屬於她自己的公道。
可是如果要達到這個目的,這個吐蕃小妾就不能進門,隻能夠算外室。
但是事實上,這個吐蕃小妾已經按照吐蕃禮儀,風風光光進入蒲易的家門。
這確實是一個左右為難的官司,王文修偏偏又甩給自己。
雨奇石想了想,對著蒲南氏說道:“按照大宋律令,蒲典吏應該把那個吐蕃小妾趕出家門。由於蒲典吏敗壞官場風氣,影響極壞,監國府決定對他罰俸半年,以儆效尤。”
聽到此話,蒲南氏目瞪口呆。
她隻是想把那個狐狸精趕出家門,出一口惡氣,但是並沒有想要讓蒲易被罰俸祿。
蒲易上次得到五十貫提貨卡,不但給家裏寄了二十五貫提貨卡,還在吐蕃購買一套精美的樓房。
蒲南氏得到二十貫提貨卡之後,給家裏父母留下十貫,又帶著十五貫提貨卡,才從京城來到吐蕃。
她帶著三個孩子,一路上即使省吃儉用,但是到了吐蕃,也幾乎把盤纏用得幹幹淨淨。
如果沒有半年的俸祿,可以說他們一家人來喝西北風了。
蒲南氏臉色蒼白,淚水忍不住流出。
“大人,民婦隻是把那個狐狸精從家裏驅趕出去,不想讓孩子沒有衣食。”她急忙來到雨奇石案幾麵前跪下,一邊磕頭,一邊苦苦哀求。
雨奇石打量這個婦人一眼,搖搖頭,沉聲說道:“蒲南氏,大宋律令如此,蒲典吏既然已經做出,必然要受到相應處罰。”
“大人,孩子怎麼辦?難道餓死?”蒲南氏一邊擦拭眼淚,一邊磕頭。
雨奇石歎了口氣,搖搖頭:“律令如此,當然應該照章辦事。”
“大人,還有其它法子?”蒲南氏一邊磕頭,嗚嗚哀求不停,“大人見多識廣,一定也有法子的。”
“法子倒有,不過有些難辦。”雨奇石黑紅案幾走了幾圈,看了看地麵磕頭的在地麵蒲南氏,歎了口氣。
蒲南氏擦了擦眼淚,努力不讓自己抽泣。
她情不自禁露出一絲笑容:“敢問大人,什麼法子,隻要有法子,奴家都能接受。”
這個女人性格倔強,但是有一個弱點,就是家庭。
當然,家庭是所有女人的弱點。
“蒲南氏,雙方各讓一步,你覺得如何?”雨奇石想了想,把自己想法說了出來。
這是什麼,蒲南氏有些納悶。
她對著雨奇石萬福一禮:“大人,如何各讓一步?”
“蒲南氏,你主動撤訴,就當沒有發生。這樣不就皆大歡喜嗎?”雨奇石來到蒲南氏麵前,輕言細語,最終說出自己的目的。
蒲南氏想也沒有想,頭部搖得如拔浪鼓,直接否定:“大人,此法萬萬不可,那些狐狸精,民婦堅決不會讓他進家門。”
“那事情就有些難辦了。”雨奇石退後,直接坐在椅子上麵,輕輕端起茶杯,悠然自得啜茶。
蒲南氏心裏實在難受,她既然來了,不出一口惡氣豈能回去。
她又對著雨奇石磕首:“大人,民婦知道大人一定有法子。”
“蒲南氏,按照你的要求,非要把那個吐蕃小娘子驅趕回去不可嗎?”雨奇石有些皺眉,打量這個女人,心裏歎了口氣,沉聲問道。
蒲南氏點點頭,咬牙切齒地諺:“稟告大人,這個狐狸精未經過民婦同意,就進了蒲家大門,民婦恨不得食其肉剝其皮才甘心。”
“老夫知道你的難受。”雨奇石點點頭,歎了口氣,語氣沉重地說道,“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你把她驅趕出家門,她隻有自殺了斷。”
“稟告大人,那是她活該的,誰讓這個狐狸精未經過民婦同意就來到蒲家。”蒲南氏依然堅持己見。
“當然是應該的。”雨奇石看到這個女人臉色鐵青,知道她怒火未消,又是沉重歎了口氣,“其實她與一樣,都是受害一方。”
“大人,這個狐狸精高高興興進了蒲家大門,怎麼是受害一方,民婦才是受害一方。”蒲南氏聽到此話,覺得特別刺耳,忍不住反駁。
“聽說這個吐蕃小娘子不但出身貴族,還是嫡女,如果不是他父親強迫,她願意來蒲家當小妾嗎?”雨奇石一邊搖搖頭,一邊娓娓道來。
蒲南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吐蕃貴族嫡女,竟然給漢人當小妾,竟然有這麼一回事?”
“這個就是事實,因為青塘吐蕃現在已經基本上成為漢人天下。這些貴族想巴結漢人,所以把自己的嫡女送來給漢人當小妾。”雨奇石不禁為自己是漢人感到驕傲。
聽到雨奇石此話,蒲南氏陷入沉思之中。
“蒲南氏,你跪著也累了,長途跋涉幾千裏路,坐著休息吧,好好喝茶。”看著對方似乎有些心動,雨奇石輕言細語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