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航旁邊站著一老一少兩個陝西人,聽他們談話,好像是叔侄關係,兩人頭上紮著白毛巾,皮膚黝黑,典型的西北漢子形象,給人一種樸實的感覺。當然,彭翔飛除外。
火車開後不久,叔侄倆拿出烙餅來吃,不看見還好,一看見吃的東西,紫航肚子就咕咕鬧起來,也是難為紫航了,足足三天沒有吃飯,還東奔西走,極度消耗體力,堅持下來已經很不錯了。
紫航看著叔侄倆吃的津津有味,拚命地咽著口水,可是這口水偏偏不爭氣,越是咽下去,越是來的更猛烈。實在沒有辦法,紫航從包的側邊拿出一雙襪子,對那叔侄倆說道:“能不能給我一個烙餅?我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這雙襪子是新的,我還沒有穿過,我拿它和你們換。”
叔侄倆看著紫航,沒去接襪子,拿出一個烙餅遞過去,說道:“拿去吃吧!一個烙餅,沒什麼,不用什麼換不換的。”
紫航接過烙餅,有些不好意思,硬是要給他們襪子,叔侄倆推了回去,說:“出門在外,誰個沒有難處,能幫就幫,不要這麼客氣。”
看著叔侄倆坦誠的目光,紫航收起了襪子,抱著烙餅大口大口吃了起來,頭一次覺得烙餅是這麼的好吃,眨眼功夫就把烙餅吃完了,覺得自己就像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還沒來得及回味,烙餅就沒了。這個時候最難受了,要是不吃還好,雖然餓但是沒有想頭,可是吃了一點,卻沒有了下文,真是鬧心。紫航怯怯地說道:“能不能再給我一個?我真的是太餓了。”
叔侄倆啥話也沒說,又遞給了紫航一個,紫航一邊吃一邊對叔侄倆簡單講述自己的經曆,大叔歎氣道:“娃兒命苦啊!回去可不準亂跑了,好好讀書,學點知識比啥都強。”
紫航連連點頭,吃完烙餅,大叔又拿出一個給他,紫航這次沒有客氣,接過來又是一陣狼吞虎咽。
大叔問他:“到了蘭州怎麼辦?”
紫航一臉茫然,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到時再想辦法,離家總近了一點吧!”
“嗯!娃娃,不是叔不幫你,我們身上也沒有錢,這次還是緊巴巴上車的。”
“謝謝大叔,您這三個烙餅對我就是最大的幫助了,我這幾天沒吃東西,餓的我實在難受,要不是您的烙餅,我恐怕都堅持不過去了。”
“娃娃這股堅持勁值得稱讚,我相信你能順利到家的,廣州那麼遠都過來了,到了蘭州相對就好說了。”
三人在火車上聊著,餓了就吃餅子,紫航覺這趟車坐的是最舒服的,關鍵是一路沒有查票的,省了他不少麻煩。
一路走來,天都是陰沉沉的,像是醞釀著什麼,搞得車裏的乘客也十分壓抑,過道不斷有人走來走去。
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有人叫道:“下雪了!下雪了!”紫航跑到車門前,看見漫天的大雪紛紛揚揚,有些地方已經銀裝素裹,白皚皚一片。紫航心情大好,仿佛幾日來的鬱悶與苦難都拋到了腦後,跟著其他乘客一起雀躍了起來,隻不過身上卻越來越冷了。大叔從包裏拿出一件厚衣服給紫航,紫航萬分感謝地接過穿上,感覺到一絲絲暖意從心底湧起。
火車在雪中穿行,紫航心想,家裏是不是也下雪了?離開廣州的時候,那邊還比較熱,而現在自己卻處在冰天雪地裏,回想起來,恍如隔世。紫航冷的睡不著,索性也不睡了,跺著腳取暖,順便也把這些日子的思緒整理了整理。最讓他夢回牽繞的自然是夏蘭馨,分開了幾天,她還過的好嗎?
紫航沉靜了下來,發現自己的心裏猶如抽筋般疼痛,他知道這是思念蘭馨的緣故。
你永遠也看不到我最寂寞時候的樣子,因為隻有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才最寂寞。
紫航靠著車廂,仰望上去,整個人仿佛雕像一般,定格在思念中。火車向西,而紫航的心卻背道而馳,早已飛到了遙遠的廣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