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女權運動創始人波伏娃認為,從某種意義上說,女人是一個社會概念。家庭,婚姻,這些都是男權社會束縛女人的工具。女人要想得到自由,必須逃離這些枷鎖……”
在社會人類學學院大禮堂複古的穹頂下,滿座的學生正專注聽著講台上年輕女子的演講,今天的主題是《女權運動與存在主義哲學》。
演講者身姿輕盈,容顏俏麗,聲音經過話筒擴散有些低沉,但依然能聽出蘊含的無窮活力。她的名字叫冷晴空,是一位社會人類學學者,也是目前社會上十分活躍的女權運動領袖。
她天生一張甜甜的娃娃臉,此刻麵對著數百個聽眾,刻意穿著老氣的深灰色套裝,擺出一副嚴肅沉冷的表情。誰能想到,這個兩年前就取得雙博士學位、出版了數本學術專著的海歸學者,如今才二十歲出頭,與台下那些本科生年齡相仿。
作為這個學院史上最年輕貌美的教授,她的公開講座總是異常火爆。不止吸引了本學院的學生,還有許多理科生、工科生過來聽講,甚至還有幾排座位是專門留給校外社會人士的。
“人和動物的本質區別,在於自由。這種自由,是一種選擇的自由……”冷晴空的聲音像是淙淙的流水聲,在靜謐的午後校園中奔湧流淌,如陽光灑落草地般溫暖,令聽眾們神往深思。
“好了,今天的講座就到這裏,大家有什麼問題嗎?”解答了幾個學術問題後,冷晴空看到台下還有許多期盼又猶豫的眼神。
她知道很多人心裏都有困惑,但沒有勇氣在大庭廣眾下說出來,因為許多事情涉及她們的處境和隱私。她也不勉強,鼓勵幾句後,就結束了演講,讓依然有疑惑的人私下找她提問。
又過了近一個小時,大禮堂中的人才陸續走完,隻剩一兩個最為糾結的,大約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想留到最後一個找她。今天古怪的是,留到最後的是一個男子。
原本來聽她演講的男士就不多,這一位坐在角落低著頭,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直到確認大禮堂中所有人都走光了,男子才拿著厚厚的向冷晴空走去。
冷晴空看了眼他手裏的書,正是波伏娃的名著《第二性》,書已經翻得很舊了,倒是出乎她的意料。沒想到這男子真是為交流學術上的問題留下來的。
男子走到冷晴空的麵前,第一次抬起頭望向她,那雙眼讓冷晴空猛地一驚。
那是一雙數夜不眠似的充血雙眼,透著深深的幽怨。
“你……”冷晴空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時,那男子突然從書裏抽出一把匕首,距離近得幾乎要抵上她的小腹。
“都是你的錯。”男子聲音沙啞如鬼魅,目光迸射著深深的仇恨。
冷晴空咽了咽口水,告訴自己要冷靜。她下意識看了眼斜上方的監控攝像頭,男子手裏的匕首太小太近,又被講台擋住,恐怕監控室的人看不見這裏的危險狀況。
眼下隻能穩定住此人的情緒再說,她深呼吸後開口:“你不要激動,把事情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
“幫我?哈哈哈,明明就是你毀了我。都是聽了你的講座,看了你的書,我的妻子才會拋棄我,她要和我離婚,我……我才會殺了她。”男子拿匕首的手不停抖動,掩麵哭了起來。
藏匕首的書掉在地上,冷晴空這才看清書頁裏滿是幹涸的血跡。
“你……殺了你的妻子?”她基本猜到了這人身上發生了些什麼,剛才聽到他妻子要離婚還有些同情,此刻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