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時的天氣是一年中最溫和的,尤其是在早上,所以,陳家臥室的落地窗,總是在太陽初升時自動開啟,讓帶著些微涼意的晨風吹起窗簾,喚醒沉睡中的一雙兄弟。
白色的窗簾起起落落半個時辰,陳晨終於睜開眼,揉了揉被風吹的微涼的眼皮,就一骨碌爬起來,一手輕推陳冕的腦袋道:“哥,哥醒醒。”
陳冕微微皺起眉心,眼睛還未睜開,便一手就把作怪的陳晨攬到身上,另一隻手揉了揉他柔軟的發絲,這才張開眼睛問道:“怎麼了,起的這麼早。”
陳晨在他懷裏拱來拱去,試圖把自己的腦袋從他的手臂間□,努力半天也沒有動搖陳冕的鐵臂,哀怨的看了陳冕一眼。
陳冕戲謔的挑眉,愣是對陳晨的哀怨不為所動。陳晨懊惱的看著圈住他的鐵臂,磨了磨牙,照著陳冕手臂上鼓起的肌肉便咬了一口。
陳冕隻覺得手臂上一一條柔軟的東西劃過,頓時一個激靈,馬上鬆開陳晨,舌尖觸碰帶來的刺激比想象中還要大,讓陳冕一大早剛剛蘇醒的男性雄徽有點招架不住。
陳晨逃出魔爪,立刻和陳冕保持安全距離。
陳冕:“過來,不鬧你了。”
陳晨將信將疑的蹭過來。見陳冕一直沒有動作,果真戒備全消,爆了個枕頭趴在陳晨旁邊道:“哥,我做了一個夢。”
“嗯?”陳冕挑眉輕哼,陳晨自從上學後,便已經很少和他聊關於夢的話題了,不會是男孩子青春期到了做的春、夢吧……
陳晨盤腿坐在床上道:“我夢見,一個很奇怪的老人,看上去很奇怪,嗯……就是給人一種投影錯覺,肉眼看上去身體是虛幻的,但伸手卻能摸到。就好像我的視網膜凸麵發生了異變,模糊了影像。”
陳冕勾起嘴角,摸了摸他的頭發道:“恩,然後呢?”
陳晨道:“哥,你不要揉我的頭發,這樣我沒有辦法思考了。”
陳冕收回手道:“好吧,你總得讓我用一種方法回應你不是。”
陳晨:“你可以說話。”
陳冕:“在早安吻到來之前我一般不想說話。”
陳晨津津鼻子,湊過去,嘴唇輕輕在陳冕臉頰上一觸既走,然後正襟危坐,一臉正直。
陳冕忍笑,沒計較陳晨的偷工減料,一手撐起腦袋,靠在床頭,故意不整理早起時淩亂的睡衣,露出蜜色的肌膚,隨後示意陳晨繼續。
陳晨眨眼看了看陳冕胸前的肌肉,慢一拍的找回思路繼續道:“他還會說話,啊,不是,我是說我在深睡中醒過來後還記得他說的話。這不對,人在深眠中進入淺眠,大腦皮層的活躍度會降到最低,所以,深眠時的腦部活動不應該呈現在記憶裏,但今天的夢卻記得特別清楚。”
陳冕忍不住伸手圈住陳晨道:“嗯?你記得他說了什麼?”
陳晨在陳冕懷中找到一個舒適的位子,想了想道:“他說,修仙者,應承天道而取利器,得以通曉天運。然,集萬千運道而生,便因萬千運道而滅,曆時千載,吾命終休,幸而最終得以尋到有緣人,吾輩便把最後的預言通曉與你。哥,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特別像電視裏的神棍……不過我有點相信了。”
陳冕有些哭笑不得,勾著嘴角,用下巴蹭了蹭他的發頂,示意他繼續。
陳晨接著道:
“恐懼的最後一天終於到來。
羲和因跌倒而喜怒無常。
十殿閻羅容於一器。
地獄之門即將開啟。
魑魅魍魎為禍人間。
驚恐的人們無處藏身。
被喪屍之群集體埋葬。
鑒此吾命與預言全部結束。
魔的使徒將深知錯在何方。”
陳冕:“完了?”
陳晨:“沒有。”
陳冕:“?”
陳晨繼續道:“汝輩性情單純,資質不凡,望汝隨吾輩一同仙去,離開這凡塵俗世,修成仙體,免得遭此劫禍,一身奇骨,落得這人間地獄。”
陳冕突然問道:“這是對你說的?”
陳晨點頭。
陳冕:“那你懂了嗎?”
陳晨點頭,又搖頭道:“他說……命中既定,讓我詢問你的意見。”
陳冕皺了皺眉道:“寶貝,這是夢,再奇怪,也沒有意義。”
向來對陳冕深信不疑的陳晨輕輕點頭,但眼裏的迷惑還未散去,過了一會,陳晨帶著疑惑道:“哥,我好像還能看到那個人,咦,是真的,剛剛隻是覺得眼前有什麼東西,但是一閉上眼睛,就變得特別清晰。”
“怎麼會!”陳冕一驚,忙道:“是不是幻覺?”
陳晨閉上眼睛,過了一會,輕輕搖頭道:“我想起來了,他讓我詢問你的意見,然後回答他。他在等我的答案。”
“!”陳冕震驚,一股子詭異的感覺浮了上來,陳晨是絕不會說謊的,但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東西,這樣的狀況,就像是沾了什麼髒東西一樣!盡管不願意相信,陳冕還是想了想沉聲道:“對他說你不會和他去的,讓他離開你。等等!不要!不要跟他說話,隻要搖頭拒絕就好了,先讓他離開你。”
剛想說什麼,忽然發現陳晨真的已經在他懷裏睡著了,陳冕身體一僵,剛想動作,便突然頭腦一陣眩暈,瞬間隻覺得身體不斷下墜無底深淵,重心全失。等他回過神來,腦海裏留下了聽不出聲音,卻確切的再你耳邊發出了聲音的一段話。
“晚生,汝雖資曆上層,卻極其容易墮落魔障,若想在這汙濁凡塵護住著一株稀世白蓮,需意誌堅定,千錘百煉,方能達成所願。若一招不慎便使這白蓮落入泥潭,吾輩知本其命運,不忍其嚐試其中滋味,奈何命運已定,天意難違。吾輩隻能借其利器望其能有一日自修天道。所贈的法寶需謹慎收藏,一旦泄露便有誅身之禍。我憐你癡情,為你開鑿經神,助你得一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