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名幸存者(1 / 2)

這是一間不大的屋子,現代,優雅,富有美國味道,一盆蘭花擺在茶幾旁。

茶幾旁坐著一名英俊的年輕人,他正襟危坐,仿佛在等待著什麼重要的客人,不遠處的餐桌上,早已擺放了十幾盤香氣襲人的菜肴。

隻是,他究竟在等待誰呢?

晚飯已經過去,客人卻還沒來,這讓年輕人有些焦急,有些不耐,不由皺起眉頭。

門鈴響起,第一位客人終於來了,年輕人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起身開門,門外是一個紅色頭發的胖女人,因為實在太胖,所以她進門的時候很艱難,幾乎是擠進來的。

她的身後流淌著鮮血,滴滴答答落在潔白的地板上。

還沒等年輕人說話,她已經死在了他的家裏,整個門廳仿佛屠宰場一般血腥。

英俊的年輕人嚇壞了,他認識這個女人,正是被他邀請做客的同事,如今剛一進門,連一句遺言都沒有,就死在他的麵前。

年輕人將屍體拖到衛生間,準備報警,這時,門鈴再次響起。

他眼神中的慌亂還沒有褪去,此刻聽到門鈴,仿佛找到了救星一般,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匆忙開門迎接他的第二位客人。

這是一位老人,幹瘦,嚴肅,令人尊敬,像是任何一位年輕人夢中的父親。

老人看到了血跡,驚恐地看著年輕人,仿佛在看著一名殺人犯。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居然是一個殺人犯,一股怒氣從內心深處升騰,終於恨鐵不成鋼地給了兒子一個巴掌。

英俊的兒子嗚咽哭出聲來,想要解釋什麼,老人卻一個接著一個巴掌打來,不給兒子說話的機會。

老人的力氣極大,不一會兒,兒子臉蛋就腫了。

門外忽然警笛聲大作,老人和兒子十分驚慌。

敲門聲再次響起,看起來,第三位客人,或者是警察,不知怎麼得到了消息,趕來了。

老人打開了門,門外站著一個嘻嘻哈哈的年輕人,和兒子差不多大的年齡,手中托著一個警笛。

兒子認出了門外的嘻哈年輕人,這是他新交的朋友,大概不過一兩日,在夜店中認識,從未和家中老人說過。

老人溫和請進嘻哈年輕人,輕輕關上門,年輕人手中警笛嗚嗚作響,放在了鞋櫃上。

老人不知從哪裏抽出一把彈簧刀,刺啦一聲捅進嘻哈年輕人的肚中,又極快地抽出,嘻哈年輕人眼神疑惑,終於無奈死去。

兒子驚恐異常,殺人凶手卻是自己的父親,事實已定,隻能無奈將嘻哈年輕人的屍體,同第一位客人,那個胖女人一起放在衛生間。

桌上菜肴已經冷了,老人走到桌子邊,倒了一杯酒,仰頭喝下,硬朗幹練。

兒子又急又怕,終於無助地蹲下哭泣。

門鈴再次響起。

第四位客人要來了。兒子後悔今天不該叫這麼多人,心裏麵更是慌張,老人揮揮手,示意他去開門。

門開了,門外是一名青春靚麗的女子,兒子看到她,眼中閃過一絲柔情,這是他相愛三年的女友,正準備結婚了,雙方父母也都讚同這門婚事。

老人眼神複雜看著女子,似乎遲遲下不了決心,等女子來到桌子旁,他的眼神忽然軟弱起來。

他沒辦法向未來的兒媳婦下黑手,他已經決定自首。

就讓這頓已經涼了的飯,當成他最後的晚餐吧!他已經沒有別的心願,隻要能讓兒子幸福,有一個愛著他的人,願意為自己的親生骨肉頂罪,頂兩條人命。

他已經下定了決心,當下露出了笑容,邀請兩位晚輩坐下,準備和他們敘敘舊。

他即將沒有未來,所以對未來,沒什麼好談的。

小女人很溫婉,帶有江南水鄉特有的溫柔和賢惠,她認為給老人吃已經涼了的飯,非但是對老人身體的不尊敬,更是對老人的不尊敬。

她端起一盤盤菜,走到廚房,準備重新加熱。可惜兒子很窮,沒有購置微波爐,但是這難不倒賢惠的小女人。

工具是一罐煤氣,等父子二人沉默無語的時候,她拔掉了煤氣閥,劃開一根火柴,引爆了煤氣罐。

整個房間轟然爆炸,女子瞬間死亡,父親和兒子奄奄一息。

許久,父子二人蘇醒過來,抱頭痛哭,兒子向父親坦白了一切,小女人和他之間早有裂隙,兩人反目成仇,今天設下宴席,就是想將裂縫填補,重修於好,沒想到飯還沒吃,她就率先發難了。

門鈴倉促地響起,兒子掙紮著去開門,父親的傷勢很重,必須馬上得到救治。

第五位客人到來了。

這位客人是一個極其嚴肅的中年人,身上帶著冰冷的氣息,拒人於千裏之外,很難想象,兒子為什麼會邀請這樣一位客人。

這位客人聞到了彌漫房間的瓦斯氣味,輕輕皺眉,狐疑地看著滿臉血跡的兒子,兒子向他求救,希望能將自己的父親送去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