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鬆很有禮貌地和阮俊馳幹了一杯,見旁邊的澹台月已經拉下臉來,似乎要忍無可忍了,而那阮俊馳還在不停地找著話題和牟雅搭訕,心中冷笑一聲,剛要說話,卻聽屋外轟隆一聲悶雷,然後便聽到大雨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
他喜歡雨天,見自己和幾人插不上話,便拱手小辭,轉身來到大廳門口,打開門,頓時,一陣涼風吹來,清爽不已。澹台月生就一身傲骨,見阮俊馳和牟雅還在談得開心,饒是她對自己的師兄芳心暗許,也斷不會在這種場合附和於他。
於是二話不說,也站起了身,向著門口走去,身後,兩人的笑聲此起彼伏,似乎並沒有因為她的離座而有什麼變化。
向前走去,門外大雨淋漓,涼風席席,顏鬆背負雙手,白衣黑發隨風而動,單看這背影,倒是比阮俊馳還要玉樹臨風。澹台月一失神,覺得想多了,趕忙收起思緒,來到顏鬆的旁邊,看向雨花飛濺的大街。
她本以為這個時候,旁邊的男子會主動和她談話,但呆了好久,也不見對方有什麼動靜,因為不曾注意對方的麵龐,她一度完全沉浸在對方所散發出來的氣質之中,不自覺地,竟真當顏鬆是一個儀表堂堂的玄修高手。
她終於忍不住,看了對方一眼,這一眼,便讓她的美夢碎卻,麵對這樣一張麵孔,她自問沒什麼好自矜的,於是大方地說道:“你有心事麼?”
顏鬆聞言一愣,正自思揣著如何回答,卻又聽澹台月道:“應該是思念你心中的姑娘吧?”顏鬆嗬嗬一笑:“我這模樣,凶獸見了都畏懼三分,姑娘取笑了。”
澹台月無意搗毀對方的容貌,但見對方談吐自然,思毫也沒有因為自己的天生麗質而緊張失態,不覺另眼相看幾分:“不好意思,我無意取笑——”
見顏鬆一擺手,示意沒什麼,她這才點點頭,此刻,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堂堂一大美女,與旁邊這醜八醜談起話來,竟然完全處於被動。
“看得出,你很喜歡你的師兄。”顏鬆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澹台月“呃?”了一聲,略微失態,但馬上又嗬嗬一笑,看著窗外,不置可否。
此時,他們的身後傳來了阮俊馳和牟雅越來越大的談笑聲,就像是經年未見的情人忽然見麵,在大庭廣眾之下的反應。澹台月聽到那一男一女的笑聲,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從鼻孔中呼出,小臉有些泛紅,聲音有些尷尬:“我一直傾心於他,可是他卻似避不避,這都好幾年了,我以為他是一心玄修,可是今天——”
她的聲音有些吵啞,微一回頭,用餘光打量了一下身後依舊在說笑的一男一女,忽然放開了笑容,“沒事,我自做多情罷了。”
顏鬆還想說什麼,卻忽然聽到屋裏的牟雅喊自己的名字:“柴飛,阮大哥說要去找什麼稀世珍寶尺木什麼的,正缺人手呢,你有沒有興趣,咱組個團唄?”
顏鬆聞言,心裏一怔,幸虧他的麵龐無法表達一些複雜的表情,否則,當著澹台月的麵,非露餡不可。他轉過身,剛要發表自己的意見,忽聽得身旁的澹台月道:“師兄你喝多了,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可以隨便和外人提起,這要是傳出去了——”
“這裏哪有外人,我和阿雅一見如故,她定然不是壞人,有她和柴飛幫忙,咱們的勝算當然更大,你說呢師妹?”澹台月幾乎被阮俊馳憋得啞口無言,當下似笑非笑,不冷不熱道:“好啊,既然師兄同意,那也不錯,正所謂多一個人,”她一把拉過顏鬆的胳膊,用自己的玉臂摟住,“多一個照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