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瀟湘省顏家。”顏鬆避開對方的眼睛,微微一笑,試探性的問道,“怎麼,這陷字劍陣你聽說過?”
其時,對麵劉雲的表情和顏鬆一樣平靜,但兩人都能感覺到,對方平靜表情的背後,內心是如何的波濤洶湧。他就那樣直直地看著顏鬆,顏鬆也那樣直直地看著他,良久之後,他才開口道:“小二,結賬。”說完,又對顏鬆道,“跟我來。”
飯吃了一半,顏鬆便跟著少年上了樓,來到對方的房間,見對方關上門,顏鬆剛要坐下,忽然感覺乒的一聲劍鳴之聲,他還未來得及躲開,清秀少年便將手中精致的藍劍架在了他的脖頸上,不等顏鬆驚訝,他首先問道:“陷字劍陣是顏家鑄劍師的獨脈絕學,你還不承認?”
“前朝皇族就是北方的鮮卑劉姓,這一點,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但並非所有人不知道。”顏鬆靜靜地說道,他說的是實情,大多數人都知道前朝青龍帝國的國姓是劉,可很少有人知道,這個姓氏正是北方鮮卑的劉姓。他們顏家之人,隻有進入地下先祖陵後,才有資格得知此事,雖然他們不曉得堂堂前朝皇族的姓氏與自己小小的家族有什麼關係。
劉雲終究還是將長劍從顏鬆頸上移開,滿意地收回鞘中,然後麵露興奮道:“你是顏宏將軍什麼人?”
“你又是誰?”顏鬆反問道。
“我是帝都四大家族的劉家,前朝皇族後裔。”劉雲鄭重地說道。
顏鬆見他說得如此莊重,更加不解,於是皺著眉問道:“我顏家跟你前朝劉家有仇?”
“恩重如山。”劉雲忽然跪倒在地,向顏鬆鄭重地磕起響頭來,顏鬆十分之不解,趕忙上前將他扶起,他還未說話,便見對方後退一步,將頭上的氈帽摘了去,頓時,青絲如瀑,垂將下來,竟是一位妙靈少女。
“我……我擦!”顏鬆愣愣地看著麵前的少女,嘴中小聲嘀咕了一句,他的腦海中想起之前在情風穀內,顏佳一樣女扮男妝蒙騙他的事情,二度“性盲”,他不禁懷疑自己的眼力:難道我他麼真的連男的女的都看不出來?
“我真名就叫劉雲,在劍院內一直是女妝,因為此次出行才特意換成了男裝。”劉雲說著,又將她的一頭烏發盤起,重又戴上氈帽。
顏鬆的思緒也回歸到正事上,他問劉雲道:“顏家對你們恩重如山,怎麼說?”
劉雲聽聞顏鬆的話有些奇怪,她倒是沒想到眼前的顏鬆對此事一無所知,於是便將當年顏宏以大將軍的身份為青龍帝國征戰的史記說了一通,同時又說道最後帝國內部發動政變,皇後一族僭主專權,改青龍國號為朱雀,劉姓皇脈一係逃出,至今不知去向,而支脈卻被軟禁起來,也就是現在的帝都劉家。顏宏當年自知無法力挽狂瀾,隻好請辭將軍一職,解甲歸田。
劉雲說話過程中,她看到顏鬆不住點頭,知道對方還是多少有些了解的,於是又問顏鬆道:“你還沒告訴我,顏宏將軍這些年為什麼沒有音訊,從前,他每隔兩年就會來帝都拜訪劉家的?”
顏鬆更加不明白了,顏宏都死去十年了,難道劉家這麼大的家族,竟然一點也不知道,他們難道一點眼線也沒有:“都快十年不見了,你們就不會派人去看望顏宏,這就是你說的恩重如山?”
“在京畿區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叫劉不出帝都。”劉雲說這話時臉上有些憤恨,“如今的政權擔心劉姓複興,將我們軟禁在帝都之內,處處限置我們的活動。你在帝都可以任意去來,而我不行,我不能在外超過一個月,他們每隔一月就會派人清查我們家族人口,如果誰消失了一個月還不出現,便以叛國罪在全國通緝,除非死掉,否則,便要拿他五名最親的人的性命來抵罪。”
“這麼說,你這次出來,豈不是將鍘刀架在了你父母的脖子上?”顏鬆言語有些不入耳,但他一時衝動,隻得這樣表達,“你為什麼出帝都,這麼玩命的事情都敢幹!?”
劉雲平靜地看著顏鬆,直看得顏鬆有些不好意思,她這才問道:“這裏有大秘密在,你先告訴我顏宏的近況,他為什麼這些年不再來帝都?”
“顏宏是我爺爺,他十年前就被人害死了。”顏鬆見劉雲一副驚訝的樣子,便簡略地將顏宏的死因講給她聽,最後他說道,“所以,你說的很多事情,我顏家人知道,但並不曉得其中原因,因為爺爺臨死時根本沒來得及跟我們說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