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撿起一張,畫上是同一個人,不過這次是一張側臉;姚科驚歎,順手又撿起一張,居然是同一個男人的全身像,甚至連衣服兜是不是鼓得,手指上有一道傷口都畫得清清楚楚,姚科現在知道為什麼季寧做個筆錄要花了將近一整個上午的時間了。
再看看地上,這樣的完整的,沒被揉掉撕掉的紙還有幾十張,姚科頓時感覺背後一陣冷汗冒出來——如果季寧每一個人都畫了三張,那麼地上這些紙張的總數量說明……當晚至少有十個左右的人出現在那個包廂裏!這太可怕了!
和姚科相比,林宏傑的關注點顯然不在人數上:“這些畫,都不能作為證據吧。”這不是一個疑問句,而是一個陳述句。
林宏傑一句話點醒了姚科,季寧是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的,連胡靈本人恐怕都不知道當天到底碰到了多少人,可是季寧卻能把每一個人的每一個細節都呈現在畫上,她是怎麼做到的?
“的確不能作為證據,但是可以幫你們抓住犯人,她雖然自己沒辦法清楚地講出來她到底看到了誰,可是那些人的樣貌特征已經像文件檔案一樣儲存在她的大腦裏,我隻是用了一點小手段讀取了一下‘數據’,如果靠你們那個爬滿蛀蟲的警局,挨個查監控調錄像,估計這孩子還要再死一回了。”
不得不承認,季寧說的很對,現在警局內部到底有多少人被買通了還不得而知,知道他們在查這個案子一定會想盡各種方法出手阻撓,倒不如直接告訴他們抓誰,先把人弄回來,其他的證據可以慢慢來。
“羅醫生不是說了不讓你……”林宏傑皺眉。
“別老聽他嚇唬人,我隻是畫兩張畫,死不了,”季寧說這就打了個哈欠,站起來從旁邊的紙巾盒裏抽出一張擦了擦自己滿是鉛筆印的手,“我先回去休息了,不送。”
“那,我們下一步……抓人?”姚科仔細地把散落在地上的畫收起來,還賢妻良母般的把地上亂七八糟的廢稿都收拾好了丟進垃圾桶,看了看手裏那一疊明顯有厚度的紙,才真正對季寧在這麼短短的時間裏畫了多少幅畫有了一個直觀的感受。
“抓,而且速度要快。”林宏傑想起來季寧剛剛的話裏提到了‘滅口’這個詞,的確,讓一個案件變成懸案的最好方法就是讓凶手消失。
姚科小心翼翼地把胡靈抱起來,放到樓下林宏傑的車後座上,自己才坐到副駕駛上開始打電話,把手裏的肖像畫傳回重案組囑咐他們隻要找到了直接動手抓人,不用提前報告,先把人攥在手裏才是最重要的。
林宏傑把他們兩個送回醫院,又幫著姚科把胡靈送回病房,期間這孩子一點醒的跡象都沒有,要不是還有呼吸,姚科幾乎以為她已經掛了,他不知道季寧是用了什麼方法,但是林宏傑心裏多少是有點數的,因為類似的方法,沐青城也用過。
有些人有些事真的是不能想,腦海裏一出現,現實中馬上也跟著出現了——林宏傑剛剛回到車裏,手機上就收到一條沐青城通過特殊通道發來的短信。
看清楚內容後,林宏傑笑了笑,猛的一踩油門,車子朝軍區的方向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