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慌忙停下,看向前方的黑影。
這個黑影站在高處,顯得身材細長,月光下極為陰冷。
身披黑色披風,月光下啪啪作響。頭戴黑色頭盔,隻露著兩個深邃的眼珠!腰插兩把黑色寶劍,一左一右!腳蹬黑色皂靴,非常高傲地踮著一個腳尖。
分明就是錦衣門殺手!
在白家大院內,還從未出現過錦衣門殺手。白連陽等人都驚呆了,甚至都忘記了行禮。他們深知就算是地位最低的錦衣門殺手,出現在這個院子中也比他們的地位高上幾倍!
但是,章喚亭一看,頓時淚水盈眶。這個人是她極為熟悉的一個人,也是她極為渴望見到的一個人!同時,也是讓她不敢想象的一個人!
唰!
站在石頭上的黑影扔出了一樣像令牌一樣的東西,啪的一聲落在了黑馬麵前,嚇得黑馬又大叫一聲往後退了幾步。
白連陽戰戰兢兢地從馬上下來,由於一腳踩空,直接從上麵摔了下來,不敢起身爬著來到前麵,撿起了那個令牌。
錦衣門殺手的劍牌!
任何一個錦衣門殺手都有屬於自己的劍牌,上麵清楚地注明著劍法等級和身份等級!這個人是錦衣門的舵主!
“見……見……見過大人……”
白連陽顫顫抖抖地匍匐在地,聲音未落,一道劍氣已經豁然來到。人頭順著一個順坡滾了極遠極遠。
那匹高頭大馬大叫一聲,發瘋一般衝向竹林……
噗!
一道血柱順著脖頸衝出來,染紅了淒白的月光!
血霧彌漫!
血氣蔓延!
鐵皮等人都屁滾尿流地跪到地上,由於雙膝已經沒有力量可以支撐身子,都趴在地上。
“大人饒命啊……”
“我們是奉大小姐之命對待小亭子的……”
“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啊大人……”
一群密密麻麻的螞蟻不知從何處湧出,悄悄地爬到鐵皮的雙腿上,一直爬滿了他的雙腿。
啊!
當感到一陣撕裂般的疼痛時,他發出慘叫,拚命地打滾兒。最後,苟延殘喘地依靠在一棵黑竹上,看向自己的雙腿,再一次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他的上半身完好無缺,而下半身卻是森森白骨!
這時,他才完全相信章喚亭說的那句話,可是為時已晚,七竅流血,猙獰著極為痛苦地死去!
其他人見狀,如同丟了魂魄一般,趴在地上等死。
不知何時,站在石頭上的黑衣人已經悄悄地走下石頭,走到章喚亭身邊,拉起了她的一隻手。
“少爺……”章喚亭哭泣著撲到他的懷裏,緊緊地摟住他。
要是羅生再不回來,她就會遭受侮辱,就會咬舌自盡,想到他不但回來了,還利索無比地殺死了白連陽和鐵皮,又是震驚,又是感動,摟著他一刻也不放手,不住地哭泣。
羅生摟住她的肩膀,走回香竹園,凝視著她的濕漉漉的眼睛,淡淡問道:“亭兒,我的洗澡水準備好了嗎?”
章喚亭被逗笑了,伸出手摘去了他的黑色頭盔,頓時又看到了那熟悉的雙眼和那下巴上的七星圖案。這個樣子,她覺得更親切些,又微微一笑。
“少爺,那個王方師兄為了我們受到連累,現在就被關押在白劍院裏麵的刑堂內,你準備什麼時候救他?”
“放心,我殺了兩個人,他們不想再死第三個。”
“少爺,怎麼半夜不見,你就成為錦衣門殺手了?”
“我去了北山田家村,殺死了十二個錦衣門殺手……我找到了一個完整的頭盔,便戴在了頭上。”
羅生說得輕描淡寫,一隻手非常隨意地指指點點,“那個叫程莎林的殺手逃脫了……她是他們的頭目,是一個劍客,也可能是一個劍師,但是……她最終都要來過我這一關。”
“少爺,那個采藥師呢?”
“他死了……”羅生站住了,抬起頭望向淒白的月亮,“當年就是他和師傅一起逃離王宮的,他叫田海,是一個采藥師,也是一個藥丞,在臨死前他幫助我打通了氣海……最後,他死在了我的懷裏。”
章喚亭偎依到他的胸前,又一次淚眼婆娑,“少爺……你埋葬他沒有?”
羅生心中一酸,“埋葬了……我給他磕了三個頭。”
章喚亭一聽,想起那淒涼的場景,又想起父親被殺手追殺的情形,淚流滿麵,“少爺……我又想起了爹爹。”
羅生親了親她的額頭,非常平靜,又非常堅定地說道:“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師傅的……他身上還有我們不知道的秘密。”